“看什么?”韦荣有些茫然地问。
“少给我装,那人服了我的药,没个两三日是醒不了的,他不醒,我就不信醒着的那人敢带他走。”小玄嗤道。
韦荣顿时现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道:“难怪我早间替他诊脉,觉脉象比昨日好转,但人却昏而醒,原来是药效之故。”忽然又压低了些声音,“你和……小九姑娘既然不愿张扬,又何必……”
见韦荣这般甚是替人着想体贴周到的样子,不知为何小玄心头升起一股无名火,不耐道:“那你能治得好他?”韦荣低头不语,原本他是无能为力的,不过有那丸药现今毒势得控,他倒未必不能。只是,到底人命关天,他虽有想法也有药材,但于医者而言病者性命最大,他岂能为了一己之私贸然拿人家的命来做试验。“你打算自己来治?”察言观色之后小玄又问。韦荣却起身从柜台里面走出来,“你随我来。”
铺子后面连着个一进的小宅子,东西各一间厢房,正面是一间大房再加左右两个次间,同小玄他们那间宅子的格局差不多,院子里一棵树都没有,却是摆满了晾药材的架子,一股子药味。
小玄皱了皱鼻子,这么浓重的药味倒不见得有多难闻,他也算是药材堆里长大的,早已习惯了,但余光瞥见韦荣发亮的眼光落到药架子上,那一副甘之如饴的神态,便喉头一痒冷哼了出来。
“田七,那位公子可还睡着?”
田七灵活地从一排排药架子后面穿行过来,他不过十来岁的年纪,长得秀秀气气,看到小玄,规规矩矩地行了礼,这才答话:“还睡着。师傅这是要去替他诊脉么?”
“为师去看看,你自去忙吧。”韦荣摆摆手,田七应了声即回去翻拣药材了。
韦荣带着小玄走到正屋右边的小房门口,轻轻敲了敲门,然后推门而入。
门内一躺一坐,听到动静,坐在床边椅子上的那人扭过头来,看清来人,微点了下头,并未起身。
“他身上受了极重的伤,虽然喝了药却不肯歇着,能坐着也是强撑了。”韦荣扭头对小玄解释了一句,言语中有几分无奈也有几分薄责,他身为医者,对于这种不顾惜身体的行为是极不赞成的,况且,他这么硬撑死守于他主子无半分实际的益处,倒不如先养好自己的伤,回头也有气力照顾人。
小玄不由深看了那人一眼,但见他面色灰暗,眼眶深凹下去,尽管强睁着眼神却也有些涣散,那紧紧抿着的唇更是无一丝血色,显见的内伤不轻,不禁撇了撇嘴,嘀咕道:“还真是傻气。”手上却是掏了药瓶出来,递到韦荣面前。韦荣也不见诧色,极自然地伸手接过药瓶,拧开,自然而然地凑到鼻端闻了闻,诧异地看向小玄道:“这是昨儿那些药……”
“嗯。”小玄点了下头,“一日一粒,连服三日即可。”
韦荣的脑中却不由自主地出现了一张药方子,正是昨日小玄拿来抓药的那张,那些药看着倒不像是能解毒的方子啊?韦荣一时心潮澎湃,却也知此时病者为大,忙平复心情,快步上前替那躺着的人喂了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