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吴氏主仆二人便离开了白鹤镇。
田七又来拍门的时候,小玄黑了脸:“滚!别让爷再看到你!”话音未落,“砰”一下关上了院门。谁知小玄转身迈出的第一步还没着地,身后又传来轻轻的有节奏的门环扣击声,小玄顿时大怒,原地站着冷笑几声,再次拉开了门。门外,田七低眉顺眼站着,小脸冻得通红,恍若未见门内那人阴沉的脸色,平声静气地道:“师傅请您和小九姑娘过去药堂。”
小玄心里的气满胸腔地乱窜,本是要给点颜色这小子瞧瞧的,可眼见着田七这样子,才记起这小子就是个认死理的性子,别说是几句臭骂,就算是淋他一头臭粪,要传的话他照样会传,该讨的回信也照样会讨,罢了!小玄闭了眼深吸口气,再睁开眼时脸上便带了三分笑,不过一张嘴却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他不答反问:“还有别的事么?”
“没了。”
“嗯,那你去同你师傅说,我和姐姐不得闲,就不走这一趟了。”
“师傅说,有极重要的事。”
“什么事?”
“今儿药堂来了个外地人,他问了些……师傅说同什么方子有关。”
小玄眼一凝,盯住田七,“什么方子?我说清楚些!”
“我只知道这些。”说完,田七抿着嘴默默行了礼便走了。
小玄倒愣住了,方才还不依不挠的,这就走了?
“姐姐……”小玄转过身,却见兰兮拿着他的帽子和围脖走过来,立时笑弯了眼,乖顺地将脑袋凑过去让她帮他穿戴。
一时到了荣和堂,韦荣却是正忙着。待送走看诊的病人才匆匆赶到后院,在小玄开口前便满怀歉意地道:“对不住得很,大冷的天要你们走这一趟,方才有几个病人走不开,不然我就自己过去了。”
小玄直截了当道:“什么方子?有什么事?”
也怪不得小玄警觉。与吴君主仆一席话谈完,兰兮没有给他施药,而是写了张药方,他们便是带着那张药方离开的,可这才走了不过半天工夫,难不成竟被仇家找来了?那仇家居然知道了药方的事?虽说这不太可能。但事关他与姐姐的安危,小玄不能不重视。
韦荣走到主位坐下,接过递到面前的冒着白气的大枣茶。眼含谢意地向兰兮笑笑,举杯饮了大半,忙了半天连口水都没顾上喝他嗓子都快冒烟了,茶水润下去,韦荣才温润地道:“大概半个时辰前。有位长者来药堂向我打听了许多药材,有些我这里有,有些没有,他没有拿方才,也没说要抓药,后来。他便问我这附近可有采药的好去,又问银鹿山险不险,最后……他问我。知不知道夜阑和胡撅,那银鹿山上是否可以采到。”
小玄和兰兮不约而同望向对方,然后一齐看向韦荣,听他道:“那位长者说他生平最爱收集奇药,若有人能采到夜阑和胡撅他愿重金相酬。还说,想。看看我的药库,若是,有他相得中的药材,他也会重金相购。”韦荣想起那长者当时的那副近乎是垂涎若滴的神情,不觉摇头失笑,“他是不是医者不知道,但必定是常年同药材打交道之人,在他身上的那种药气,更甚于你我。”说至最未一句,韦荣望向兰兮。
这事,纯粹只是巧合呢,还是……
就算是有人冲着他们来的,也不可能知道那两味药是他需要的,他的毒世上也只有姐姐一个人能解。
是巧合吧。
小玄忽然笑了,语气有些漫不经心,还有点儿不满,“你急忙忙地叫了我们过来,就为这么点事?这事同我们有什么关系?”
韦荣闻言似是愣了下,随即脸上闪过丝不自在,片刻之后温声道:“那夜阑和胡撅是十分稀少的,能找到一二棵已属不易了,若是……”韦荣的声音低了些,“被那位长者先寻了去,那咱们就更不容易寻得了。”
小玄瞪大眼睛看了韦荣半天,然后大笑起来,直笑得前仰后合。
“你,居然是怕被别人抢了先,哈哈……”
韦荣被笑得脸红了红,想了想,觉得自己没有错,那些珍稀药材也跟奇珍异宝似的,若被人捷足先登了那就后悔莫及了,自然应该积极一些,哪怕如今并不适宜上山,但那长者肯许以重金,白鹤镇许多人家都会采药贴补生计,不愁没有人去。
韦荣的这种心情兰兮倒是能理解,只不过她此刻有些心不在焉。夜阑和胡撅稀少,知道的人也少,能将其添到药方里的人更少!能用到其中之一已是不寻常了,两者一起出现,由不得她心有怀疑……这两味药,她曾经告诉过人,不仅这两味,还有其它几味难得的药材,她全都跟人提过,那人还说过,一定会帮她找齐。会是他吗?与他有关系吗?
“姐姐?”
兰兮心里正纷乱,被小玄扳了下才回过神来,这才发现她与小玄四目相对,俩人的脸不过离了两拳之距,她下意识地摇摇头,退开一些,对小玄笑了笑让他安心。这时,韦荣说话了:“不知小九有何打算呢?”
不得不说,韦荣十分的自来熟,先是小九妹子、小十兄弟的叫,那亲热劲!小玄心气还没散呢,他又自动升了级,直接小九小十的叫上了,好象他跟人有多么熟似的,小玄干脆气得没话说了。
兰兮见问,便道:“眼下这样的天气上山,可会妨着采药?”
“就是人会辛苦些,其它倒是没多大妨碍。”韦荣一脸温和的笑意,但说这句话两眼晶亮,有股跃跃欲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