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兮也道:“等采到了,我再试试能不能找到解其毒性之法。”
“不,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韦荣急了,有些语无伦次,“我就是,有些好奇,我平常采的药也不少,从药书上看过的草药更多,对那些草药各自的习性有许多也不甚了解,又不能一一辨识试验,难得遇到你,懂得这么多,所以我……”
兰兮便道:“你想知道的尽可以问我,我知道得多,也是因为看过一本书,上面罗列了许多珍稀药草的习性、外形及产地,不然我也找不到这里来。”
“居然有这样的书!”韦荣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却因兰兮后面的话瞬间又暗了暗,随后再次亮起,“那书……被我弄丢了。不过,我倒记下来了不少,回头有机会我写下来给你,至少,银鹿山上出产的那些可以整理出来。”见韦荣又高兴又有些惭愧的样子,仿佛占了谁极大便宜似的,兰兮转了话题,“你带芳草上山是别有用意么?”总不会是让她当苦力吧?
“嗯,小九果然心细如发。”韦荣笑了,“我那日同小十说过,当年家祖曾带人采过夜阑,其实,那时一同上山的还有芳草的太爷爷,真正带路的也是那位太爷,可惜老人家几年前过世了,芳草这丫头倒是从小就在这山里进出,还跟着她太爷爷去过山那边的几处隐峰,进了山她只怕闭着眼睛都能出来,我们跟着她不管采不采得到药,至少顺利来去是没有问题的。”
“你以前每次来采药都带着人家小姑娘?”小玄揶揄道。
“那倒没有,偶尔才请她帮忙。”韦荣没具体说偶尔是什么情况,听的人却能想到这偶尔的意思是,像如今这般要往险峰隐峰探的情况下,而且,韦荣这么安排,还有对人身安全方面的考量,或许他自己一个人来也便罢了,但加了兰兮姐弟他即便劳烦别人也要多做一层打算。带上芳草,是韦荣的善意周到之处,连小玄都不好再挑他的不是了。
三人便不紧不慢地往山上攀,以小玄不累为基准,芳草却是早就不见人影了。
虽是寒冬,银鹿山上的景致却是极好的,并没有萧条之感,许多树木都是苍翠青葱的,气温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冷,可能是行路的关系,一点都不觉得冷,还出了些薄汗。
气氛也渐好了起来,小玄看着周遭的山景,开始琢磨着一会儿要选一处什么样的地方就餐,既方便拾捡枯枝烧火,又近泉水,且有好景可看。兰兮便与韦荣说起了各色药草,如何种,如何采,有的可自种,有的却只能生于山野,竟是越聊越投机,韦荣更是把家底都拌了个底朝天,自家老祖宗积攒的一些诸如百年老山参千年何首乌之类的全都自报了家门,并诚邀兰兮下山即前往参观,且表示若她用得着,他拱手奉上也是可以的。
太阳渐渐升起,撒入山间的阳光由清浅变为明亮,时近中午,韦荣等人上到了半山腰,这时芳草灵巧的身影从山上冲了下来,她一身轻地停在几步外,然后笑了笑,一声不吭地走到兰兮跟前不由分说地从她身上接过了全部的包袱,转身快步走了,没几下便消失在曲折的山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