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莲步轻移,款款走至沙发近前。
只见,男人随意地躺在那里,身着一件白色长款浴袍。
腰上的带子,松垮垮地系着。
微微敞开的衣领处,露出了性感的喉结,精致的锁骨若隐若现。
一只手臂弯曲,枕于头下。另一只手,则很随意地垂放在沙发上。
明亮的灯光下,他清俊的脸上略显红润。
两道长眉,乌黑而浓密。眉头却紧锁着,似乎遇到了什么难解的困扰。
狭长的双眸,轻轻合着。又长又密的睫毛,静静地覆盖在眼睑上。
两片削薄的唇,紧紧抿在一起。
依旧五官挺秀,轮廓清晰,简直美颜盛世,眉目如画。
颀长的身体半弓着,左腿伸直,右腿膝盖微微蜷起。
他就这样安静地躺着,一动不动,俨然就是不折不扣的睡美男。
趁他睡着了,赵冬寒不再顾忌。
俯下娇小而单薄的身子,双手撑在腿上,屏住呼吸。
目光肆无忌惮地落在他脸上,看了个仔细。
此刻,仍然不敢相信。
一向只注重内涵的她,是如何莫名其妙地迷上这一款的?
倏地,瞟见他头发上散发着湿气。
她直起身体,美眸不禁眯起。
这男人,不去查看伤势,居然先跑去洗澡了!
不晓得在洗澡时,他的伤口,有没有不小心碰到水。
赵冬寒视线下移,看向他垂在沙发上的手臂,秀眉不由得颦紧了。
血是没再流了,但手背上,几处被玻璃割破的口子,皮肉外翻着,令人不忍观看。
她伸出素手,去握男人的胳膊。
想拉过来查看一下,他手臂上的伤势。
不想,就在指尖触碰上他皮肤的瞬间,男人骤然睁开了眼睛。
同时,大手一动,迅速反攫住她纤细的手指。
即便他这只手受了伤,力道仍大得惊人。
她挣了一下,发现根本挣脱不开。
男人瞪大双眸,全身的肌肉紧绷,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
微寒的眸光,如漆黑的夜空,深邃而骇人。
瞳孔里,倒映出女孩儿姣好的面容。
本来,沐易臣正陷入深深的沉睡之中。忽然感觉到,有人要抓他的手臂,便立刻本能地睁开了眼。
大脑并未完全清醒,迷迷糊糊之中,看清了眼前的女孩儿是赵冬寒。
原来是她,那就没关系了。
于是,他安下心来。眸色微敛,松懈了全身的戒备。
沐易臣极厌恶女人的碰触,包括他的母亲和表妹。
他不确定,这算不算是一种病态,但他并没打算治疗。
小时候,他虽然比别的孩子性格冷淡了一些,但没有现在这么严重。
自从那件事发生之后,就变成这样了。
可以说,赵冬寒是唯一例外。
只有面对她时,他才能像个普通男人一样,自在地与她相处。
沐易臣本人也十分费解,说不清这其中的原因。
他只知道,自己今后的人生里,恐怕是离不开赵冬寒了。
别的女人一碰他,他就觉得恶心无比,反感得要命;而他一见到赵冬寒,就想扑过去做坏事。
比如,剥光她的衣服,抚遍她的全身,与她融为一体。
差别就是如此巨大,毫无道理可讲。
之前,身边没有女人时,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
后来,认识了赵冬寒,便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有了第一次之后,食髓知味了,他就开始惦记第二次、第三次。
一直到如今,已然戒不掉了。
她仿佛娇艳的罂粟一般,只要沾染上,就令他越来越上瘾。
因此,赵冬寒就成了他救命的稻草,解毒的良药,暗夜里的烛火,任何人都无法代替的存在。
在这种情况下,他怎么可能,再放她走?
其实,他对她不设防,并不是因为相信,她不会害自己。
赵冬寒亲手给他下过药,用水果刀刺过他。
就在刚刚,还打过他一个耳光。
他将她强留于身边,她心中显然是不甘愿的。她的恨意一直摆在脸上,从未刻意收敛过。
他明白,她不喜欢他。
他更知道,如果被她逮到机会,或者为了她在乎的亲人,再一次做出对他不利的事,是完全有可能的。
他愿意在她面前卸下防备,并非源于信任她不会对自己动手,而是觉得,一切都无所谓了。
她今天的一番话,将他打击得体无完肤,身心俱疲。
他都把心给她了,他的命又算得了什么呢?
她看不上他的真心,要是对他的命感兴趣的话,那她就拿走好了。
他就在这里,什么都交给她,任由她随意处置。
基于这种考虑,他便没有起身,而且不再动用力气。
见他忽然睁开眼,目光寒凉铮亮地望着自己,赵冬寒吓了一跳。
刚要开口解释,就见男人倏然松开手,将她放开了。
旋即,又把眼睛阖上了。
从方才洗完澡出来开始,沐易臣就觉得有些不舒服。
公司的事,还没处理完。
他本想在沙发上躺一会儿,再起来做事。
没想到,竟睡了过去。
此刻,他仍旧觉得,大脑昏昏沉沉的。伤口灼痛,全身无力,好想睡觉。
索性把头一歪,继续沉睡了下去。
她怔了几秒,而后抿了抿唇瓣。
揉了揉被捏红的手腕,暗暗松了口气。
这男人的警惕性,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