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冬寒在心中默默叹息,十分无奈。
本来,和沐易臣刚吵完架,她有点儿拉不下来脸面去找他。然而眼前的情况,根本不容许她考虑那么多。无论她的话会不会起作用,都得跑一趟。刚刚做出的再也不理睬沐易臣的决定,也不得不作废了。
“太好了!这下周管家不用走了。”
见赵冬寒点了头,阿竹立即笑逐颜开,大声欢呼起来。
“我替我们家老爷,先谢谢赵小姐了。我相信,只要您肯出面说句话,少爷就一定会听。他不会再喝酒伤身了,老爷也该放心了。我跟着沾点儿光,多半也能留下来了。”
周管家千恩万谢,眸中水光闪闪,语气十分激动。
赵冬寒见状,不由得嘴角一抽。他们对她还真有信心,说得好像她已经成功了似的。她只是打算去试试,至于能不能劝得动那位大少爷,她根本毫无把握。
平素,那家伙的脾气就阴晴不定的,难缠到了极点。今天,听说他刚才喝了很多酒,想必更加难应付。她和沐易臣的关系,现在冷淡成了这样,跟仇人差不多。她去了之后,真的能如他们预想得那么顺利吗?
三个人商量好以后,便朝沐易臣的房间走去。一边走,她一边在心中琢磨着:
但愿,沐易臣能上回一样,将她错认成他过去的女朋友。这样一来,或许能听听她的劝。
转眼间,三个人来到沐易臣的房间门前。正如阿竹所言,那里站着不少佣人。他们一见赵冬寒过来,便自动向左右一分,给她让出来一条路。
赵冬寒闪目观瞧,只见房门敞开着。她让管家和阿竹在旁边等候,一个人走了过去。刚来到门口,一股浓重的酒气就扑面而来,她不由得颦起了两道秀眉。尽管门没关,不过出于礼貌,她还是抬手敲了敲门。
“出去,谁都不许进来打扰老子喝酒!”
一个玻璃杯忽然飞过来,砸在门边的墙上。下一秒,掉落在地毯上,摔了个粉碎。
赵冬寒淡淡垂眸,瞥了瞥地上的碎玻璃,并没有被他吓住,而是迈开步子走了进去。
沐易臣姿态随意地靠坐在沙发上,半垂着眼皮,懒洋洋地支起一条长腿。额前的碎发,遮盖着男人精致而宽阔的额头,辨不清神色。骨节分明的大手中,握着一个红酒杯,里面盛满了暗红色的液体。
在他面前的玻璃茶几上,并排摆放着几十个啤酒罐儿。其中有十几个,拉环被拉开,已然变成空的了。
见此情形,赵冬寒危险地眯起一对美眸,眼底跳跃着几簇火焰。几步来到他身边,一把从他手中夺走了酒杯,语气之中充满了责备:
“医生告诉过你,最近不能喝酒,为什么不听话?”
沐易臣不曾防备,只觉得一抹娇小的身影,倏地冲了过来。旋即,他手中的酒杯就不见了。
他微微怔了怔,似乎没料到来的人会这么大胆。有些不敢置信地看了一眼空荡荡的手心,而后又缓缓地抬起了醉意朦胧的眼眸。幽深的视线,落在赵冬寒精致而白皙的小脸儿上,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似的。打量了她一会儿,他才拧起眉毛,一字一顿地问道:
“你是谁?是谁准许你进来的?”
听到他这句话,赵冬寒不由得暗中咬了咬牙。
这家伙竟然不认识她了?他是真喝多了,还是在这儿跟她装傻呢?看来,即便将来伤口愈合了,也让他少沾点儿酒为妙。每次只要一喝醉,就得重新做自我介绍,这谁受得了啊!
想到这里,她优雅地侧过身子,将酒杯置于旁边的桌子上。然后双手叉腰,扬起了尖尖的下巴,朗声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赵冬寒。”
他的后一个问题,被她自动忽略了。她想来找他,还需要其他人准许吗?
沐易臣换了个姿势,将结实而宽阔的脊背抵向沙发靠背。同时两腿交叠,动作优雅而矜贵,冷声说道:
“不认识。你是什么人?是新来的女佣?还是文轩给我送来的‘礼物’?就凭你,也敢管本少爷的事?”
赵冬寒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这男人,还挺敢猜的。说她是女佣也就算了,别人给他“送来的礼物”是什么鬼?
难道说,许文轩经常给沐易臣送女人?他是想带坏她家男人吗?许文轩这种肆无忌惮的做法,也太不把她放在眼里了吧!
她捏紧拳头,在心里给许文轩狠狠地记上了一笔。
如今,她算是他什么人呢?情妇二字,太过伤人。无论如何,她都不想再承认,自己是他的情妇了。于是,她避重就轻地说: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点是喝酒对你的伤口不好。”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沐易臣毫不领情地冷哼了一声,语气十分强硬。他倏然收回目光,沉着声音说道:
“别以为你是女人,我便会手下留情。我警告你,最好马上将酒杯放回来,然后滚出去,别多管闲事。否则,我不管你是谁,都会对你不客气。”
说得好像,他过去对她客气过似的。
赵冬寒撇撇嘴,毫不介意地耸了耸肩。清冷的目光,从桌面上摆着的一堆啤酒罐上一一拂过,不怕死地继续说道:
“如果我非要管呢?实话告诉你,这事儿我还就管定了。今天只要有我在,你就休想再碰这些酒了!”
他挑起长眉,默默地看了看她。随即,将交叠的双腿放下,两手按住茶几,猛地站起挺拔的身躯。毫不怜惜地抓起赵冬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