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上次吃,已经好多好多天了。

大概是她一直昏迷着,药毒没机会犯。这一醒,立即冒出来兴风作浪了。

她突然抓住白潞安的袖子,一改方才大义凛然誓死不从,十分殷勤恳切地问“我有个紫色的锦囊,去哪了”

白潞安摇头。

他这一摇头,元晚河就疯了。

她仅剩的九粒药丸丢了

感觉人生药丸了

在大理寺被酷刑折磨死不可怕,被陈兵乱刀砍死也不可怕,但在药毒的折磨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是人世间可怕的事。

心里的恐惧加剧了身体的症状。汗水像地下涌泉一样从全身上下的毛孔冒出来,肌肤褪去了全部血色,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整个人有一种正在脱去人形的感觉。

“你怎么了”白潞安意识到她的不对。

“没事你出去,我自己躺会儿”元晚河咬着牙关,强忍着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真没事”白潞安狐疑地问,他感觉出她似乎在强忍着一种极大的痛苦。

“就是伤伤口疼你出去。”

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药毒发作时的鬼样子。

剧痛开始大规模地袭来。她觉得自己被压在了一座大山下,大山还在前后移动,于是她的每一寸肌肤都被反复搓磨,每一块骨头都被来碾压。

她绞着被子,身体蜷缩成一个虾米。这样的姿势压迫了她肋间的伤,鲜血渗出来,但她已经感觉不到了。药毒发作的痛,远甚刀砍斧斫。

这一阵剧痛过后,元晚河虚弱地睁开眼。这才发现,白潞安并没有走,他还坐在床边望着她,眼里的心疼忧虑已经掩藏不住。

“来人”他高声吩咐,“去把岳太医叫来,他要是还要睡觉,就把他拖过来”

“不要叫太医,我没事。”元晚河喘息着说。

白潞安轻叹一声,握住了她冰冷僵硬的手,“元晚河,你有时候真是傻透了。”

她没有反驳他,浓黑的睫毛在卧蚕处扫了扫,便沾上了一层湿漉漉的晶莹。

一大滴泪珠,从眼角滑脱。

白潞安以为自己看错了。这是哭了她居然会哭

在他心目中,她是一个厚脸皮,无所畏,洒脱坚韧的女子。

眼泪和元晚河,不应该是同一个世界的事物。

白潞安突然想起,不久前在天徽殿门前,他到朔都以后第一次见到她,她就哭得梨花带雨,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这会儿又哭,也是觉得自己太委屈了么

继第一滴眼泪之后,第二滴也紧跟着来了。然后是第三滴第四滴,后连成一串串,从眼角砸进枕头,把枕头的绣面濡湿了一大片。

“你走”元晚河有气无力地推了一把白潞安,让他观摩自己惨狼狈的样子真是尴尬。但她实在是虚弱,气势不足,明明是赶人,却莫名有种我见犹怜的娇弱感。

这种偶然不经意表现出来的真实脆弱,曾经数次让元尧放下原则,无条件地对她心软。白潞安虽然不像元尧那样吃软不吃硬,但眼前女子的眼泪,还是一下子击中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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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态提示:414、413 她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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