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汐恬看呆了，一时之间，竟不知要如何反应。
盛临琛吃相素来优雅，细嚼慢咽，几乎没有半点声音，面对这几盘连她自己都嫌弃的黑暗料理，难为他还能面不改色地吃下去，一举一动间，一如既往地透着独有的矜贵气息，甚至还比往日多了几分仪式感。
凌奶奶也被弄愣了，反应过来，忙着急地劝阻：“临琛，当心别吃坏了肚子。”
咽下一口黑乎乎的菜，盛临琛抬起头，温和地冲着凌奶奶笑笑，“这是汐恬辛苦做出来的，我不想浪费。而且我肠胃还算不错，不会吃坏的。”
这话一出来，瞬间把周围一群上年纪没上年纪的女人都给感动到了。
都是在盛家帮佣过一段时间的人了，谁不知道少爷极其挑剔的口味？当初，为了找到能让少爷满意的厨师，前任管家张妈不知面试了多少个，费尽千辛万苦才终于留下现在这三个大厨，而为了保住这份高薪职业，那仨大厨哪天不是卯足了心思准备饭菜，就怕一个不小心就被炒鱿鱼了。
如果少爷这样这都不算爱，还有什么是呢？
看着众人一张张动容的表情，凌汐恬觉得刺眼之余，心里莫名地腾起一股闷气，霍地站起来身，将那几盘菜放到一个托盘，一言不发地端进厨房全倒掉了。
等她从里面出来，盛临琛目光立即望向她，眼神有点无辜还有点委屈，像个无端端被人抢走心爱玩具的大孩子似的。
一看到他故作可怜兮兮的样子，凌汐恬心里那股无名火烧得更旺了，硬着声音说，“这是喂猪的，又不是给你吃的。”
噗嗤不知谁忍不住笑出了声，很快又安静下去。
凌汐恬听到了，脸顿时一阵火辣辣地，像是被人狠狠地抽了一巴掌。
瞪了眼刚笑出声的佣人，她在自己的座位坐下来，掩饰性地端起碗埋头吃饭。
盛临琛看了她一眼，嘴角浮起一丝温柔的笑容，也跟着重新举起筷子默默吃饭。
晚饭在异常安静的氛围中结束了，凌汐恬扶奶奶去院子里散步消食。
祖孙俩边绕着莲池转圈，边聊着凌爷爷在世时的一些趣事，凌汐恬时不时拿手机出来，给奶奶拍一两张照片，有时候还会开录音，把奶奶说话的声音录下来。
凌奶奶被她的举动弄得有些好笑，笑盈盈地说，“汐恬，我一个老太婆的有什么好拍的，临琛多好看呐，你应该多去拍拍他。”
凌汐恬翻着刚拍下来的照片，闻言脸色就不太好看了，闷声地说，“谁稀罕拍他。”
凌奶奶拍了拍她的手背，目光慈爱地望着她，“我看你们这两天几乎都没怎么说话，是不是闹矛盾了？”
凌汐恬张了张口，她不想对奶奶撒谎，可是实话实说又不可能，只能干巴巴地回着，“我他工作忙，再说了我和他也没什么好说的。”
“真是这样吗？”凌奶奶和笑地问，“汐恬，奶奶虽然年纪大了，脑子有时候很也不是很清明，可是眼睛还没瞎，别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信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