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屋子里该用什么形容词?
这范东方是邀请大家进屋了,可屋里别说坐,连脚都得找地方落。
鞋、袜包括衣物,随处丢着,分不清干净和邋遢,地面的烟灰烟头感觉能把地面铺满了,依稀还能看到随口吐的痰。
一张不大的桌子上,马经的报纸和便当的餐盒混杂着团在一起。
本就不大的窗户,窗台上还沥沥拉拉的挂着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显得这屋更昏暗了。
刚开门,原燕和蒙莲就捂着嘴躲出去了。
这屋根本进不了人。
“范先生是吧,你把物件拿出来吧。我们人多,别踩着什么不合适。”
房东在后面偷笑。
“都出来吧,他那儿是圈,不是屋。也就他能待,开门都能把我整个房子熏臭了。”
范东方拿着的是……?我去。这孙子就随便拿秋衣包着,然后丁零当啷的倒在茶几上。
一堆,是真正的一堆,都看不出是不是老物件,甚至看不出材质。别人的物件都是包浆,他这一堆玩意儿都特么是污垢。
一杆尺长的卷轴,底色或许是黄色的,乍一看是暗灰色,跟外墙水泥一色。
几块子冈牌式的吊饰,黑不溜秋,阴刻线都已经被黑色的泥巴填平了。看不出材质。
剩下的像是有串珠、念珠,还有手镯、戒指、扳指样物件,都看不到原色,也无法辩识材质。
陈天戈看了一眼房东。
“别看我,我拿去的那个还算干净,估计这孙子一直在手里拿着玩的。”
房东是个不错的人,一脸的笑,还拿过一根小木棍来,递给陈天戈,这是让他挑着翻看。谁看到这对垃圾,都下不了手,太特么恶心了。
“范先生,这堆……你准备卖多少钱?”
陈天戈随意挑几下,很想说这是堆垃圾的,又觉得不好意思,可说是物件,又有些玷污物件这词,干脆忽略了。
别看肮脏,这里面确实有不少好物件,甚至还都是精品。连陈天戈都侧目。
主要是这堆破烂里大多是千门各个司职的信物,也难怪对方没出手。
呃……不对!或许是……军阀祖上生活富裕,用不着出手。范东方他爹应该是知道这些物事的来历,不敢出手,范东方是有眼无珠,根本不懂这些物事的价值。
“各位,你们是大老板。这些个物件你们给十万……不,五十万就行。”说完还咧着嘴露着一口黑牙笑。
我尼玛!当哥几个是棒槌呀?
陈天戈把手里的小木棍一扔,还象征性的拍拍手,像是手里沾染了灰尘。随即起身。
“咱们走吧。”
陈天戈本来还觉得因果已经有了报应,看这孙子的球样,没心思跟他计较旧时的恩怨。看来可怜之人果然有可恨之处。
虽然他那屋子里很恶心,陈天戈不介意晚上把这孙子洗劫了,也算给自己这个千门传承人个交代。
“哗啦啦……”一干人都起身了,没一丝的犹豫。
“你特么扑街呀!还五十万?想钱想疯了?有金主收拾你这堆破烂儿,就算黄大仙照顾你,你特么还真是贪心不足!活该你孙子受穷!”
房东听着都暴跳了,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诶…诶……你们倒是还价呀?做买卖不是有叫有还吗?”
“范先生,你这不是做买卖,是逮着冤大头了。恕不奉陪,你自个留着吧。回头遇到识货的,你能卖百万千万也可能。”
陈天戈连脚步都没停顿,继续往外走着。他只能希望这房东的热心没有被这孙子的行为浇灭了,还会为他这个老房客促成这单买卖,也能让他有房租可收。说白了,这也是给他自己划拉钱。
果然……
“各位老板,他就是个不长眼的。没求本事,还就想着发大财,要不也不会每周往澳门跑。各位就当给我个面子,再商量商量。”
你有屁的面子,只是爷就等着你掺和呢。
“这位仁兄,不是我们没诚意,既然都来了,不管这堆垃圾是不是算个物件,我们也是有枣没枣打一杆子。您也看见了,那堆破烂儿还有样子吗?丢大街上都不会有人捡!”
“范东方,你特么到底卖不是不卖?别尼玛浪费老子的唾沫,不卖了趁早给我滚蛋,你没钱继续租房子了!”
确实,这堆破烂儿玩意儿丢大街上只能是垃圾,绝不会有人捡,太特么恶心了。
“十万,十万就行!”
“最多三万,爱卖不卖。”陈天戈一行人,刚停下的脚步又准备抬腿走了。
这回是真的有来回的说价了。
五万五成交了。
“范先生,那个玉佩你就一块?若还有一样三万八的价!”
“有,原来还有一块。摔烂了。”
听这话陈天戈真有心抽丫的。看房东的神情也有此意。
回到荷里活街,陈天戈把用马经包着的物件,戴着手套一样一样摆放好,戴手套不是为了保护物件,是为了避免弄脏手。太脏了!
战大贵也把清洗的各类家伙什准备了。
“陈老弟,这……”崔宝庆他们都认识千门司职的信物,虽然没见过实物,各自师父都给他们详细描述并勾画过。
“早些年师伯他们做过一个局,招惹了一个军阀,被灭门了。上下近百口人,就跑出师伯一人。应该就是这范东方的祖上。”
“那范东方咱们……”
“不必了。师伯从开始就没让计较,再说了,他家这也算是有报应了,这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