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颠簸,自从市区出来之后,阮乔只觉得自己的胃愈发的不舒服了,不平整的路面搭配上闷热的天气,让她觉得下一秒可能就要晕倒在这辆去往县城的小公汽上。身侧的莫少渊低头看了看她光洁的额头上渗出来的细微汗珠,随手将矿泉水瓶扭开,递到她的面前:“别撑着了,润润嘴唇,别没到地方办正事呢,我还得先救你。”
阮乔斜了他一眼,只是这一眼配上她略显惨白的肤色没有一点力度,她接过水瓶,仰头正喝水的时候,汽车忽然颠了一下,一口水全都吐了出来。偏偏,是吐在了莫少渊的身上……
阮乔瞄了一眼他的脸色,故作镇定的从包里拿出纸巾递给他,嘴里念叨着:“清水而已嘛。”
到县城之后,莫少渊径直拿着地址去找之前联系的一个人,让他帮忙带着自己去进山找当年的那位司机。阮乔就在他的身后,不远不近的跟着他,只是目光不住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接待他们的是老司机的哥哥,莫少渊和阮乔都唤他一声王叔。王叔已经过了花甲之年,可能是因为常年还做农活的关系,身子骨还很硬朗。莫少渊和阮乔说明了来意之后,王叔靠在椅子上,缓缓开了口:“他从s市回来之后就进山了,我们家之前在后山里有一片果林,他说想再去开发开发,也能多给家里一些补贴。我们一向是尊重他的意思,到现在,算一算应该有了七八年了,每年果子成熟的时候,我进山里去找他,平日里,也不多做往来。他的性子孤僻,一向不爱说话,我不能保证你们能不能劝得动他。”
稍作休息了一个小时,王叔便领着莫少渊和阮乔朝后山的方向出发。进山的路上,阮乔看着漫山遍野的野花,忽然就觉得迷了双眼。她想起毕业那年,和他跑到云南的时候,无意中看到的那一片向日葵,迎着午后的日光,骄傲的仰着头……就和现在一样,只是,物是人非。
到半山腰的时候,王叔指着不远处的一片果林,轻喘着说道:“前面就是了,林子旁边有个房子,是他进山那年,我请人在那里盖的。这时候,他应该是在林子里,你们可以去找找,反正出不了这一片。我就不过去了,一来是怕他不爽快,二来我确实还有事。回头,你们两个顺着原路返回就行,我晚上让老太婆给你们收拾一间屋子,你们就在我家住下吧。我记得嘱咐,只当你们是远房亲戚了。”
莫少渊和阮乔对王叔道了谢,便一步一步靠近那座果林旁的房子……
不出王叔所料,老司机果然不在屋内,几经周折,两人在林子深处发现了正在清理杂物的人影。
莫少渊半扯着阮乔的胳膊走了过去,老司机见到来人也不惊奇,只是默默地干自己手中的活。待过了十几分钟,才打破了沉默。
“看二位的穿着打扮,不像是来找我买果子的吧?”
“走吧,去屋里说。”
从老司机的房子里出来时,太阳已经落山了。阮乔亦步亦趋的跟在莫少渊的身后,走到半山腰时,她把目光投向远方,说道:“看样子要下雨了。”
此言一出,还没等莫少渊回话,就有雨点掉到了他的脸上,他眉头一挑,嘀咕道:“几年不见,你倒是愈发的乌鸦嘴了啊。”
阮乔只觉得雨点越来越大,一边疾步快走一边厉声反驳道:“你才乌鸦嘴呢,我这是有预知能力。”
“好,那这位有预知能力的小姐,能给我预知一下哪里有避雨的地方吗?”
“……”
雨越下越大,山路本就不好走,如今变得愈发泥泞之后,两人决定在偶遇的一间木屋里暂时休息一下,至少要等到雨停了再说。
夏夜里突如其来的暴雨让本就岌岌可危的小木屋变得更加惨烈,阮乔裹了裹身上的外套,抬手抹掉了额头上从房顶滴下来的水珠,她无奈的打量了一下屋顶,然后慢吞吞的挪到了一个还算是干爽的角落。没办法,一整天的劳碌,她现在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了,看屋外大雨倾巢的阵势,还不知道要在这里熬到什么时候。
莫少渊从后屋抱着一堆茅草和木柴进来时,就看到阮乔微微发抖的缩成了一团,这样一看,到真的与她养的团子有几分相似。他把茅草放在她身边,一边点火,一边低声说道:“这茅草有些潮湿了,估计一会儿烧起来要冒烟,你忍忍。”
一小簇火苗瞬间照亮了这个阴冷黑暗的屋子,阮乔轻声问道:“这是木屋,在这里烧木柴取暖不会有问题吗?”她指的是火灾,说实话,现在已经够惨了,若要是再引起什么乱子,真是不知如何是好了。
莫少渊自然懂得她心中所想,轻轻耸了一下肩膀,咧开嘴角,一抹笑容就溢了出来。“你看看这四周漏风、房顶漏雨的屋子,都潮成这样了,怎么能轻易就起火。就算是着起来了,外面的大雨也会助你一臂之力的。何况,我不是在这看着呢么,没事,放心吧。”
听了他的话,阮乔心里莫名就觉得安定了不少,便不再说话,只是静静的守在这简易的取暖堆旁边,只盼着天能够早些亮起来。
事实真的如莫少渊所说,茅草刚烧起来没一会儿就开始冒烟,虽然没有很浓烈,还是呛得阮乔断断续续的咳嗽起来。
他知道阮乔最受不了烟味,从前在一起的时候,她一直叮嘱自己不要和身边的朋友一样,碰了烟,便不要碰她了。也好,因为她,自己现在也从不吸烟,至少,每年体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