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20日,林森被妹妹拉去市区逛了一天商场,买了许多圣诞节活动的东西,又吃了顿丰盛晚餐。
回到家快九点钟,不用做晚饭,洗了澡就回二楼书房看书。
书房很安静,林森正认真地一边看书一边写笔记,却忽然听到楼下传来一阵乒乒乓乓,像是桌上罐罐被人挥掷到地上的声音,吓了他一跳……
不会进贼了吧?
林森合上书,起身快步下楼,听清声音是从厨房传来,就赶紧走去了厨房。
看见玻璃窗忘记关,外面狂风呼啸着猛吹进来,把大理石台面上的调料、食材盒、零食、饮料等东西全掀到了木地板上……
被打劫了似的一室狼藉。
林森看清楚后愣了愣,紧张的心放了下来,伸手把窗户紧紧地关好,看一眼墙上挂钟快十二点了,时间太晚,决定明天再收拾吧……
于是离开厨房,上楼回到卧室,锁好门,戴好隔音耳塞,躺去床上睡觉了。
k城位于东南沿海,冬天气温不低,晚上也有十几度。
但林森怕冷,还是开了低档电热毯睡觉,结果第二天早上被热醒了,一看手机才六点半。
窗外却已经天光大亮,灿烂的阳光透过白色棉麻窗帘照进卧室里。
他起床把窗帘拉开,一眼就看见蓝色大海尽头的玫瑰色朝霞……
明明昨夜还狂风大作呢,今天却如此好天气。
林森洗漱完毕,下楼打开客厅的电视机,本地电视台正播放着晨间新闻。
正装女主播一脸严肃地讲着由于温室效应导致全球变暖,今年可能是半世纪来最温暖的一个冬天。
后面又说k城可能将迎来台风或洪涝等灾害……
林森不甚在意,走进厨房打算给自己做个三明治当早餐,电视声音渐远。
但他一脚刚踏进厨房,就扶着门框呆立不动了,一脸震惊地看着自家厨房——
异常干净明亮、所有物品摆放整齐有序、宛如家居商场的样板间或生活杂志的插图。
但昨晚不是还一片狼籍吗?难道自己半夜梦游起来收拾的?
林森呆了好一会儿,才恍恍惚惚地拿出平底锅煎鸡蛋和吐司,坐在餐桌上吃的时候都还没回过神来。
天黑后突然下起了雨,而且越来越大。
林森在书房里写东西。
书桌右上角的小音箱里播放着和缓的琵琶曲,和窗外暴雨敲打芭蕉叶的声音融在一起很有古意。
但在这些声音里,林森又听见了疑似楼下厨房传来的乒乒乓乓声……
他确定自己关紧了窗户,不由得心慌起来,握着钢笔的手也抖了一下,不敢下楼去看。
雨声小了点后,奇怪的声音也消失了,林森稍微松了口气,无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木书架。
一排的《聊斋志异》、《夜雨秋灯录》、《阅微草堂笔记》映入眼帘,深蓝色的古旧封皮,书脊上的银字泛着幽光……看得心里毛毛的。
忽然,啪嗒一声。
林森猛地回头向窗台望过去,是大风吹动玻璃窗,把那儿搁着的一本新华字典给震了下来。
林森走过去把字典捡起放到手边桌上,关掉音响,静静地发了会儿呆。
十几分钟过去,才翻开自己冷却了一星期的小说稿子,开口念起里面的对白,看是否需要调整修改。
念着念着又莫名心慌起来,总感觉家里还有另一个人在似的,怕下一秒就有人接话,怕听到笑声……
林森叹了口气,从椅子里起身,绕过书桌走到窗前,看着庭院里的老榕树在狂风暴雨中被吹得剧烈摇晃,不由得想,这房子以前是不是有人住过?
五月搬进来到现在快半年了,一直很正常,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奇怪的声音和事情?难道真的只是自己幻听?可他的神经衰弱早就痊愈了啊。
第二天早餐过后,林森穿戴整齐,难得地走出了家门。
他沿着洋紫荆盛开的小路走到另一间白色两层小别墅前——都是同一家物业公司管理的,是他最近的一户邻居。
站在不远处的一棵大树旁,看见黑色铁艺雕花大门里的庭院中,有一个穿蓝白校服、扎马尾的小女孩,正趴在石桌上写作业,旁边一个老阿婆正在给她剥桔子吃。
林森看着她们,踌躇又踌躇,想过去搭话,又不知道怎么说……
来这片海边住了这么久,他还只跟附近超市的收银姑娘说过话,现在突然打扰陌生邻居,太冒昧了吧?
就在他犹豫不决时,祖孙俩发现了他。
那小女孩咦了一声从作业里抬起头望过来,目光好奇又直勾勾,跟着那阿婆也盯着他看,粗着嗓门大声说:“谁啊这是?”
社恐青年林森下意识就往树后躲了躲,下一秒又觉得这样很猥/琐,于是赶紧快步离开,绕到这户人家的侧面,沿着高高的围墙就想走回自己家去。
终于走到了别人的视线之外,林森松口气,放慢了脚步,却听见围墙内的祖孙两人谈论起自己来。
“这小伙鬼鬼祟祟的,不会是小偷吧?”阿婆的粗哑嗓门。
“看起来不像呀!这个哥哥长得好漂亮!”稚嫩清脆的女童音,“而且现在是大白天呢!”
“也有道理……”阿婆的声音,“不过长得漂亮才危险哪!甜甜你忘了昨晚上的新闻里,有一群专门骗人到酒店然后偷肾的犯罪分子,不就都是这种漂亮的小伙子?”
“可是我们在自己家里,很安全呀……”
“总之记住不要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