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泽把自己的行囊简单收拾一下,只装了几件换洗的衣物,装在娄里,背在身上。
出去看时,只见庄子上已经忙翻了天。
前世的时候他就很奇怪宋江是晌午报知的晁盖,为何晚上才走,直到如今才明白,事到临头,晁盖是舍不得偌大个庄子。
晁家庄虽然有不少财产是祖上留下的,不过晁盖这些年做私商买卖,也添置了不少家业,如今让他骤然离开,如何舍得?
庄上的一草一木,都恨不能带走。
吴用、公孙胜等人站在一旁,只是着急,却不好催促。
晁泽见状忙上前劝道:“叔父,常言道财散人聚,这里去石碣村还有百十里路,无用之物都舍了吧。”
吴用闻言瞥了晁泽一眼,心里却暗松了一口气。
晁盖抚摸着正房的门柱,仍是沉默。
晁泽当下便召集齐庄客说道:“只把金银包好,铜钱都分给你们做盘缠,但有愿意随我等离开的,每人赏钱10贯!”
“我愿意跟保正走!”
“我也愿意!”
“便是没有这十贯钱,我也跟保正!”
“若是没有保正,小人活不到今天……”
晁盖经营庄子多年,为人又仁厚,晁泽话音刚落,竟有过半的庄客愿意相随,剩下的都是些走不了远路的老幼。
晁盖见状也是颇为感动,当下便下定了决心,对诸人说道:“一切都按显宗安排行事!”
这回收拾的就快了,不到半个时辰,所有人都是整装待发。
晁盖回头望了一眼庄子,身后跟着吴用、公孙胜、鲁智深、刘唐、晁泽以及挑担牵马的几十名庄客,离开了居住近四十年的晁家庄。
行到石碣村时,已经是三更时分。
当下,便敲开阮小五的院门,诉说了生辰纲事发之事。
阮小五闻言吃了一惊,立即连夜召集了两位兄弟,众人聚在一起商议上梁山投伙事宜。
公孙胜道:“此地虽距郓城有百十里,却不安稳,事急从权,我等休息一夜,明日一早便去梁山。”
吴用也说道:“现今李家道口有那旱地忽律朱贵在那里开酒店,招接四方好汉。但要入伙的,须是先投奔他。我们如今安排了船只,把一应的物件装在船里,将些人情送与他引进。”
当下便休息了两个时辰,天色微亮,众人便开始将行李装船。
装好之后,等了一个多时辰,却不见阮小二一家到来。
“二哥有家小,定是为了那些坛坛罐罐与嫂嫂扯皮,我去催促他。”阮小七急道。
三兄弟的老娘倒是个有见识老妪,对小七说道:“你去和你二哥说,就说老娘说的,让他们一家赶紧过来,莫要为那些身外之物枉送了性命!”
“老娘说的是!”阮小五也道,“赶紧催促二哥启程,以免官府追来。”
阮小七当下便叫了几个庄客,荡着船去找阮小二了。
来到阮小二家时,果然见到夫妻正忙活着打包行礼。
忙从船上跳下来说道:“嫂嫂,老娘让你们赶紧收拾。”
阮小二的浑家吃力的搬着一个大包袱从屋子里出来,见是小七,说道:“在那说甚么闲话,还不快过来帮手。”
阮小七无奈,只好接了包袱,说道:“众人都等着了,嫂嫂快些罢,日后上了梁山,缺甚么便下山去抢,何苦在意这些破烂!”
阮小二在旁边劝道:“小七说的在理,上次劫生辰纲就分了一万多贯金珠宝贝,这些家什又不值甚么钱。”
阮二嫂却是个居家过日子的女人,对小七说道:“常言道破家值万贯,你那金珠值一万贯,我这家什也是辛苦置办下的,想快走,便赶紧搬!”
阮小七见状只好招呼庄客一起往船上搬东西,又忙了一个多时辰,天色已经接近晌午,才搬完,装了整整一船。
众人在阮小五家等得着急,见到阮小二一家到来,方松了一口气。
阮二嫂见众人都在等他夫妻,也有些不好意思,放下怀中抱着的小猴子向诸人致歉。
众人正要上船,忽然见几个同村打鱼的来报说:“有一大队人马,正飞奔村里赶来!”
众人闻言便有些慌乱。
晁盖刚跳上船,闻言又跳了下来,喝道:“这厮们既然敢来,我等休走,叫他们有来无回。”
阮小二心里愧疚,狠狠的瞪了自己浑家一眼,说道:“不妨!我自对付他。叫那厮大半下水里去死,小半都搠杀他。”
公孙胜和鲁智深也站了出来:“且看我等本事。”
晁盖回头吩咐道:“刘唐兄弟,你和学究先生,看护好一众老小,径撑去李家道口左侧相等;我们看些势头,随后便到。”
晁泽心道叔父这是把自己也算在老小里面了,他虽然想有心观看这场精彩的水战,无奈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只好跟着妇孺们一起撤退。
当下,诸人各自掉船去了。
船儿芦苇从中穿过,荡起阵阵波纹,不多时,又归于平静。
晁泽上次虽然也随吴用来过这片大泽,不过这次的心境却是大不相同。
从今日开始,自己的身份就变成了传说中的江洋大盗,只觉得眼前这片芦苇荡有些莫名的亲切,忍不住轻声唱道:
“穿过那片荒原看见青青草荡漾,
“河水弯弯流过我心头到远方,
“别问来自何方和我的去向,
“总在梦里我又回到那片芦苇荡。
“……”
一旁的吴用凝神听完,笑道:“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