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发孩子头,过身对着婼源徐徐答道“大人与我说过,你叫婼源,我给你们采办了近整月的柴料和食材,大人偶尔不在的时候,晚膳也是由我代为准备的,所以我们也算是认识吧,我也不知道我从哪里来,只是从出生起就跟着大人,大人唤我小雀儿,婼源也唤我小雀儿吧,我很喜欢这个名字呢,至于年岁,我没仔细算过,大约八十几岁吧。”说完小雀儿眼神亮亮的看着婼源。
婼源闻言先是头,心想,原来这么漂亮的孩子是个男孩,有可惜,但仔细想,有惊诧的看向他,八八十多岁啊,这,鸟类的寿命有这么长的么,不过它刚刚说什么出生起就跟着白冉那白冉
这边白冉听完小雀儿的话也总觉有什么不对,思索间看到若缘饱含惊恐质疑和审视的目光,终于明白是哪里出了问题,内心深深扶额,恨不得把小雀儿重装它的鸟蛋里,面上却依然一派轻松自然,柔声问道“怎么如此神情,可有不妥”
婼源定了定神,这一晚碰到的刺激有多,她明显需要消化一下,但不问清楚,怕也是睡不着的,逐弱弱的开口道“小雀儿,刚刚说,说他从出生就跟着你,现在差不多八,八十几岁那么,你呢你多大年岁了”
“你觉得呢”天边的后一丝余光在此时被吞没,两人还未来得及掌灯,谷中便霎时暗了下来,恰巧遮住了白冉眼底的忧思疲乏。
婼源有些气结,她搞不懂从什么时候起这句“你觉得呢”,竟成了白冉对她所有问题的标准答复,且看样子是百试不爽,只是这次她决计不打算让他糊弄过去,因为她直觉得认为这个话题是了解白冉的来历的开端,甚至,或许是开启他二人之间那道不清的缘分的一把钥匙。
一直以来,她因那与日俱增的信任,在许多事上未去细究,比如他不用受时日限制,可以在谷内随意进出,又比如他在“立夏节”送给她的玉锁是否便是老人口中的玉契,再比如他以强大的术为她设置隐身结界操控那绚烂的月桂礼花等等太多的破绽和漏洞,都因他说过待她学成之后便如实相告,她就深以为然,在没提过,但没提不代表不存在。
今日无意中窥得一斑,便再度勾起心底那串联的疑惑,迫切寻找答案的思绪在脑海中愈演愈烈,总觉得有什么要抑制不住的存在要破茧而出,却又在要抓住前,突然消失不见,只是牵引着她自行往深处探寻。
夜幕之中,婼源摸索着从地下拿起油灯,又从怀中掏出火折子,“噗噗”两下火苗燃起,亮了灯。婼源重摆正身子端坐着,面向白冉,正巧看清了他还未及掩盖的神色,压下心中的不忍,强迫自己正色道“你今晚莫要想蒙混过去,我既答应要信你,便不会食言,但同时,你也要相信我才是,莫要总是拿话搪塞,我只问你,小雀儿所言是否属实,你如今年岁几何”
白冉见她此时分明是孩童模样,眼神却透着一股坚定,心中顿时明白,今晚怕是逃不过了,原本想要小雀儿出来解围,结果这傻孩子,却让事情变得棘手,怎么都有种赔了夫人又折兵的心塞。
再看小雀儿此时也是知道自己话多闯了祸,早没了开始的兴奋模样,耷拉着脑袋蹲在地上揪着草忏悔。
沉默了片刻,白冉才幽幽开口,“不是想要搪塞你,只是之前也说过,情况复杂实在不知道从何说起,只想着等你在长大些,慢慢告知你,不过既然今晚你执意于此,我便与你说上一些。”
望着火光下婼源柔和的面庞,他顿了顿,而后别开眼,清嗓道“咳,小雀儿说的没错,他确实是我看着出生的,只是它出生没多久我便陷入沉睡,我与道士都是修行中人,只是所习之术略有不同,那时我遭受重击,沉睡是一种身体自发的保护,具体时日我记不得,或许如小雀儿所说,有个百八十年吧。
沉睡期间,机缘巧合之下灵体出窍,认识了你爹娘,那时候还没有你,之后得知你爹娘因你而遇到麻烦,便寻了道士去相助,再之后他便将你带走抚养至今,故我曾说过认识你爹娘,并知晓你的一切。”
说到此,白冉又顿了顿,眸色一暗,抿唇道“倘若你将那样毫无知觉,只身躺在冰冷溶洞中的我,也算作是活着,那好像也确实很久了但就我而言,那样的白冉从来不能称之为活着,多只是还没死罢了”
“嗵”的一声闷响,打断了白冉的话,婼源手指微微颤抖,弯身捡起掉在草地上的茶盏,没去管被溅湿的布鞋,只垂着头低声道“对不起,我未曾想到事情会是如此对不起,让你难过了,你无需再讲了。”
见她如此,白冉只觉心头微微一抽,抬手抚了抚她额间的碎发,柔声道“都过去了,没事的,与你无关,我原没打算这么早告诉你,就是怕你如此,今日也算是撞上了,知道便知道了,这其中的细节,你若想再知道,我便找时间与你细说。”
婼源闻言,忙的摇头摆手,道“不必了,本就是我好奇心作祟,却让你措手不及揭了伤疤亮出来,是我不对,你今日已然告诉我实情,我便不会再追问了,待你觉得合适的时间再说吧”
白冉笑笑,“好,婼源的说的算,只是你记得,你如今唯二需要做的事,第一是勤奋课业,第二嘛”说到此,他突然顿住,神色狡黠的看着婼源,成功的将她带离了刚刚的情绪,好奇的问道“第二是什么”
“第二啊,我猜,该是你我都希望的那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