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 爷爷离阳
下午四点多,陈贵凤跟着奶奶走进了爷爷的房间。
陈立雁已经午休醒了,他戴着一付老花眼镜在看军事方面的报纸。
奶奶把煮好的中药放置床头旁边的柜台上,说,“老头子,该喝药了。”
陈立雁把手上的报纸搁下,摘下老花镜,说,“老婆子,我是不行了,别怪我啰嗦,留给你的存款别给两个媳妇哄去了。”他并没有注意到陈贵凤也在。
奶奶尴尬的看了眼陈贵凤,说,“你看你爷爷脑袋也病坏了,都是一家人,哪来的哄去。”
“爷爷。”陈贵凤上前端起那碗药,送到爷爷面前。
老头子不满的看了眼奶奶,有人来也没提前告诉他。他缓缓的接过碗,慢慢喝了几口,喝不下了。陈贵凤又把碗放回原处。
陈贵凤这时发现爷爷脸色苍白,嘴唇发紫,双眼散光,没有了刚才的神采,她阅历不深,不明所以。关心的问了句,“爷爷你不是好了吗?”
他还能好吗?陈立雁并不解释之前只不过是他短暂的回光反照而已。不冷不热的说,“你有事吗?”他决定不告诉她的事就不会改变。
陈贵凤有几分惊慌无措,她与爷爷接触不多,先前准备好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你态度好点,别吓到贵凤。”奶奶不悦老头子临死了对陈贵凤的态度还是这般差劲。
陈立雁板着一张脸并不吭声,奶奶心中叹气,这老头就是头倔驴子,他厌恶的一辈子都如是。
“爷爷,我这里有件东西是别人让我转交给你的。”
陈立雁抬眼望向陈贵凤,只见她在裤兜里取出一件用红纱布包裹着的信物出来,那块红纱布是她自作主张裹上去的。这不又错过知道付宁身份的机会。
陈立雁淡然的接过信物,当他手触到那东西时,只觉得心口寞名刺痛。“还有事吗?”
陈贵凤呆若木鸡,是她太天真了,爷爷语气生疏,态度冷淡。况且老头子早年当过官,虽年士已高,可威严尚在,让陈贵凤不得靠近。“我就不打扰爷爷你休息。”她只好悻悻离开,还不忘把门轻轻掩上。
陈贵凤出去以后,奶奶这才坐到老头子床沿边,怜惜的看着对方,关切的问,“如今感觉怎样?”
“我是不行了。你得记住我的话,存款必须在自己手上,不得给任何人保管。如果他们待你不善,就请个钟点工定时定候来照顾你的一日三餐。”陈立雁淡淡的看着奶奶,他们之间不存在爱情,奶奶长年对他言听计从,照顾周全让他倍感温暖,这份割不舍得亲情远胜不再适合他们年龄的爱情。
“我会听你的。”虽两人早已是残年枯萎,可奶奶还是胸口疼痛。“或许不多久我也会去陪你的。”
陈立雁默不作声,两人静坐了十来分钟。
奶奶看了眼老头子随手搁置一边的信物,说,“你说是谁会如此见外,既然有信物要交给你,却不见进门来拜访。”
“或许对方怕沾到我身上的霉气。”陈立雁这才想起刚才过于排斥陈贵凤,以致忘记问她是谁转交给他的信物。
“依我看沾到那人才叫倒霉。”
“你在我这就有这么神气,怎么到了两个媳妇面前就像只小鸡模样。”
“老头,老婆子我没你本事。都要进棺材的人了,还要摆什么婆婆架势,若然她们不受,我不是更没面子吗?”奶奶说着伸手拿起那件物品,有点份量,会是什么呢,她心里好奇。“会是老徐给你的吗?”
“不会。”陈立雁不用想都能回答出来。徐满仁昨天下午才来过,有东西早给他了。
奶奶两三下把红纱布打开,看见不过是一根两寸长的棱形铁柱,而且已经锈化,顿时好生失望,一文不值的破玩意。
“你看,谁这么缺德,送这破玩意给你?”奶奶顺手把铁柱递给了老头子。
陈立雁接过,只觉手腕发麻,胸口阵阵刺痛,他条件反射的松了手,铁柱闷声掉在床边上,刺痛感随铁柱离手也消失了。
“你马上打电话给张仙师,叫他带上他父亲赶过来,说务必今晚来到见上我最后一面。”陈立雁神情凝重,语气慌张的说。
奶奶不明所以,见老头子突然紧张严肃起来,便不敢多问,拿起柜台上的碗快步走了出去。
陈立雁惊慌的看着床沿边上那根铁柱,他不敢再去碰触它。可铁柱怎会轻易放过他,只见铁柱柱尖端突然喷出一道奇异的蓝光,下一秒蓝光化成“付宁”两个小字。小字一闪消失,只是两秒钟就结束了异象。
空气弥漫着死寂的阴湿,抑压着老头子,让他胸口发慌发闷,冷汗直流,一股猝死的恐惧席卷而来。他想起了三十年前施法招唤付宁鬼魂现身的一幕:付宁击败徐满仁严密布置的阵法,却中他陈立雁的暗算,在地上痛苦打滚,身形不停缩小,最后消失不见、、、、、、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很快打断了陈立雁的回忆,让他回到现在的世界里。他的儿孙、亲戚都赶来见他最后一面。
陈立雁目光焕散,脸色灰白,什么话都就不出来。随后,一个背着木箱子的出诊医生过来替他注射了一支止痛针便马上闪人,这人已不行,开药方也没用。
稍候,陈满好,张平夫妇带着他们两个女儿来跟外公致别。大家总算见到张倚珊的面,个个心中惊叹,张倚珊依然非常美丽,气质举止与她母亲年轻时如出一辙。而她妹妹张燕珊则长得像她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