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剑的情绪似乎很低落,又似乎很开心。
小姑娘只当他是被笑面青江骗了, 心里不舒服, 于是抱着小团子亲了亲, 哄了又哄,这才见脸色好看一点。
今剑腻在小姑娘怀里不出来,言希咲也开心, 一手摇扇子一手抱着团子坐在窗前发呆。
直看着窗外的光线渐渐暗下来,漫天霞光揖别穹隆, 偏东的天边一片静谧的灰蓝, 托出半个淡淡的月亮来。鸟雀归家,本丸开始披上薄薄的夜色, 五虎退脚边跟着小老虎, 从门口一路走一路点亮了灯火。
安宁又祥和。
鹤丸的惨叫刚刚平息,似乎是被萤丸拖走手和了。
蝉鸣和蛙声嘹亮着, 衬的本丸更加安静。渐渐有晚风吹起来了, 前田抚平被微风揉乱的发,拉开障子门轻声说酒宴要开始了。
对了, 夏日酒宴, 名义上为了欢迎新刀剑加入的酒宴。
这座本丸的各位, 不知道是不是真把膝丸髭切和大和守当成自己人了。
小姑娘失笑,低头戳了戳今剑似乎有点昏昏欲睡的小脸,抱着人往楼下走去。
大厅暖黄的光点亮了庭院一角。
“主公!”
“主君!”
“大将, 晚上好。”
“大人坐我这里吧!”乱酱啪啪啪拍打自己旁边的座位。
“今天有美酒等候哦!”
“主君, 今天不醉不归吧。”次郎凑在小姑娘脸前, 鬓云香腮,琳琅珠翠,叮咚作响。
“什么嘛,嗝,主人不会醉啦!”
“主。”烛台切先生还是那么容光焕发,引着小姑娘一直送到主位上。
“大人~”包丁藤四郎软软的嗓音。正被一期一振制住,挣扎着扑不上来。“今天一起睡觉吗?”问了个了不得的问题。
“咳咳。”小狐丸一口水呛住,咳得眼泪都出来了。
“嗯”小姑娘把今剑交给岩融,歪头想了想,粟田口的寝屋刚收拾个大概,住人实在有点勉强。“好。”
“好耶!”乱酱举手欢呼了一声。
“为什么,我也要去!”萤丸不高兴地拍拍桌沿。
“乱藤四郎你差不多一点,今天不许你在主人身边睡了!”
“呜哇,加州殿下你找茬是不是!”乱藤四郎表示短刀照样怼的你个弱鸡找不着北。
“咳咳,乱。”一期一振拉下乱藤四郎挥舞的手臂,“你今天先去书房睡。”
“啊啊啊,一期尼你向着外人,一期尼你不爱我了qaq”乱酱一脸被始乱终弃的绝望表情,“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你在外面有人了?”入戏超快。
“乱,都说了以后不要看奇怪的书。”一期一振感觉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突直跳。
长桌上一如既往局部混乱,言希咲不再看那边乱成一锅粥的粟田口和马上要自杀的一期一振,对餐桌上看着自己的刀剑们点点头。
“大家,开始吧。”
“好耶!”被哥哥按了好久的浦岛虎彻蹦着夹起一块鱼放进小姑娘碗里,“阿咲尝尝看,这是我和龟吉做的呦!”
“浦岛!明明我和萤也有一起抓鱼吧!”
“对呀对呀,要不是我把水搅浑,你以为你们抓的到吗。”萤丸咬着筷子突出自己的功绩。
“主君啊,今天的酒格外烈呦。”酒宴才刚刚开始,次郎美人就歪歪扭扭的了。
菊正宗、天狗舞、松竹梅花魁大姐头一张脸笑的艳若桃李,大开大合地动作着坐在女孩身边,像是不小心一头栽进酒缸里的狐狸,眯着眼变戏法一样把他的宝贝们不甚整齐地码在小姑娘面前。
“主君,全都给你!”非常豪气地挥了一下手。
“哎哎!次郎,好过分,明明尝都不给我们尝的!”
“我也想喝嘿嘿嘿。”
“去去去。”次郎美人不耐烦地向酒鬼们挥了挥手,“这是给主君的。”
“主君,尝一尝。”扬手拍开一坛,殷勤地倒满了瓷杯,捧着酒杯往小姑娘怀里一塞,歪头眨着眼等小姑娘喝下去。
次郎,有时候真是单纯得可爱。
言希咲仰首一杯灌下去,舔舔嘴角说还不错。
“是吧是吧,超~级~棒~哦~”大块头的温香软玉开心地晃晃悠悠要飘花,一张绯红的脸妩媚不足,倒像个小姑娘一样娇憨。
“主君,酒是要品的。”蜂须贺虎彻突然开口,温温雅雅走过来,带着一股子矜贵气,“今生实在有幸,拥有人类的身躯,还能遇见您。”似乎是有些感慨,一手收袖,细白的腕子歪了歪,给小姑娘满上酒盏。
“那多不帅气!”长曾弥虎彻就是没眼色,非得反驳一句。
浦岛虎彻捂住眼不忍心看大哥被二哥一眼就瞪的哈哈笑着噤了声的傻样子。转头偷偷端起二哥的酒杯抿了一口。
“哈~好辣~”胁差少年吐出舌头直吸气。
长曾弥虎彻正好对上浦岛偷酒喝的样子,对小少年笑眯眯挤了挤眼,两个人心照不宣地在唇前竖起食指。
“不要告诉蜂须贺哥哥啊。”
这是两个人的小暗号。
次郎的美酒果然醉人,加上凶残文系今天挑选的尽是些辛口酒,小姑娘图个尽兴,索性曲起一条腿,将手肘懒洋洋搭在膝上,一手杯一手壶自斟自饮起来。
她是完全不会品酒的,酒不比茶,品茶需得微雨杏花一烹三洗讲究颇多,酒,酒喝的就是长歌当哭快意潇洒。
醉酒了哭哭笑笑声嘶力竭,大喜大悲倾倒山前。
酒是一把刀,能杀死所有说出的说不出的胸中郁结。
“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