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王峪并不大,静就住在本庄的东头,同样是青石瓦的房子,年久失修的院前长满了蒿草,门楼子里两扇不知道多少年的柳树大门紧闭着,上面贴的福字早已褪成了白色,在风中无力的飞舞着,马文博在陆豪的眼神鼓励下上去敲响了两下。
没多久,院里传来一阵脚步声,门开了,一个头发灰白的老汉探出了头,军绿色的外套斜披在肩上,黝黑的脸上满是皱纹,见是马文博,浑浊的眼睛便有些闪躲,“博,你咋来了?”
马文博说:“叔,我想见见静静!”
老汉脸上现出为难之色:“娃呀,不是叔不想让你进去,实在是”
“谁呀?是不是老马家的臭子?”话刚说到一半,一个尖锐的嗓音从院内响了起来,紧接着就是提拉提拉的脚步声。
一个妇人从门后闪了出来,看样子也就四十多岁,长得嘴尖眼吊,一副刻薄相,身上的衣服虽然款式老土,但洗的却是非常干净,看来平时也是个爱打扮的人,身后还跟着个十来岁的半大子,穿着个灰太狼图案的毛衣,早已看不出颜色,傻乎乎的看着几人。
中年妇人翻了眼马文博没好气的道:“老马家的,你咋又来了,我说了多少遍别再烦我们家静静,没长记性是咋的?”
“婶子,你就成全我们吧!”马文博哀求道。
“你也不看看自己那样配的上我们静静吗,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可我和静静是真心相爱啊!”
“少给我来这套!相爱能当饭吃?成全你也可以,有本事你也开个百万的豪车,从城里给我买套房啊!”
马文博被问得哑口无言,就凭他这条件就算干上一辈子都出不起个首付钱,此刻一种无力和挫败感猛地涌上了心头。
忽然,院内传来一阵哭闹和拍打的门窗的声音,“秀才、秀才,是你吗?”
马文博听到这声音恢复了神色,冲里面大呼道:“静静,是我啊!”
中年妇女急了,推搡道:“闹什么呢?上我家勾搭闺女来了,只要有我在,你就死了那份心。”
陈绍鹏最先忍不住了,讥讽道:“我说这位大娘,老话说得好,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况且现在都是恋爱自由了,人家想嫁给谁是自己的权利,别说你一个继母,就是亲妈也管不着啊!”
听到这话,吊眼妇人就不干了,立马双手叉腰,摆出一副干架的把式,“放屁,老娘辛辛苦苦把她这么大,咋就成她做主了?我替她找了个好人家,难道不是为了她好。你十里八村的打听打听去,做后妈的有几个像我这样的?”嗓门高亢嘹亮,唾沫星子飞的老远,纯粹的撒泼耍混,
就在她发挥着自己优势的时候,只听哗啦一下,传来玻璃的破碎声。紧接着一个扎着马尾辫儿的苗条身影跑了出来,出现在众人面前。麦色的肌肤透着健康和活力,散发着山里人独特的野性美,怪不得马文博一心一意的扑在上面,也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啊。
“爹,我除了文博,谁都不嫁!”说着狠狠瞪了一眼旁边的继母,显然对继母的算盘她心里门清。
“妞,听话!快回去!”傅老汉拉着女儿的袖子声劝道。
静挣脱开傅老汉的手,跺脚道:“爹,那个潘豹坏的流水,祸害了多少姑娘,全乡人都知道,你这不是把女儿往火坑里推吗?”
“人家跟我保证了,以后一定全心全意对你,绝对不再去外面拈花惹草。”
“这种人说的话你也信?要嫁你们去嫁,我是肯定不嫁!”
看着倔强的闺女,傅老汉也没了主意,潘豹的为人他不是不清楚,也知道那些所谓的保证只不过是一种自欺欺人的安慰罢了,可谁叫自己家里穷呢!
“哎哟,我的天,我不活啦!枉我这么多年辛辛苦苦的为了你们爷仨忙里忙外,还不念我的好,她这是把我当仇人啊!”继母见静不听话,眼珠一转,竟摊开双腿瘫坐在地上哭嚎起来,双手还不断的拍打着地面,然而却是干打雷不下雨。
静想来也是见惯了她这一套,只是冷眼旁观着,根本就没往心里去。
反而拉起马文博的手说:“咱们走!”
见自己这招不好使,地上的妇人立马止住哭声跳了起来,“今天你要是敢走,我就死在这儿!”说着跑到了里屋,拿起一根麻绳挂在门梁上,寻死觅活的就要上吊。
傅老汉也是老实巴交的人,左也不是,右也不是,急得团团转,没了主意,既舍不得老婆,又不想苦了闺女,那个半大子吓的也哇哇哭,整个老傅家门口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不知道如何是好的付老汉,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对着女儿哭求道:“静,爹给你跪下啦,为了你弟弟,你就答应了吧!”
年过半百的父亲跪在自己的身前流着泪祈求自己,就算她再铁石心肠,又怎忍心这样离开,本已经迈出去的脚不得不收了下来。
见女儿还是不肯回屋,傅老汉继续说道:“难道让爹给你磕头不成?”
“爹!”内心无比煎熬的静声音嘶哑的喊了一声,此刻大眼睛里也转了泪水。然后猛地甩开马文博的手,捂着嘴跑了进去。
“静!”马文博喊的撕心裂肺,望着那消失的身影,眼中透着绝望。
老傅的婆娘此时也不哭了,好似又恢复了活力,冲进门厅,拿了把镰刀出来,恶狠狠的道:“从今往后别来烦我们家静了,要不然老婆子就跟你们拼了!“
女主角都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