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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步轩脚下一个狠踢,正中黑衣人的腹部,他被踢出去很远,伏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四散的众人还来不及松口气,那黑衣人骤然腾空而起,长剑在手,只一招便刺穿一个侍卫的胸膛——那侍卫穿着绣着花纹的箭袖锦袍,却是梁莹玉的王府侍卫,原来黑衣人被踢飞,正好倒在梁莹玉身侧不远处。因他吐血到底,一众护卫难免放松了警惕。
黑衣人一击得手,却不想着逃脱,而是挥舞手中剑,瞬息之间又结果了一个侍卫的『性』命。
剩下两个侍卫自然齐齐上阵,与黑衣人缠斗在一起。
梁莹玉此时才有了些许慌张,但到底是皇室长公主,面上竭力保持镇定,只是黑衣人一把剑舞得密不透风,挡住了她企图躲到梁栎那边去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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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柒这个时候反倒没有再动,冷冷一笑:“你们打算,就让她这样死在梁楠婚礼之上吗?”
她反应得实在快,分清场上的局势之后,居然能立即明白他们的打算。薛拥蓝不去问她从哪里看出来的,也不问她为何认定他也在计划之中,只浅浅笑着,依旧贴在她的耳畔:“城阳公主,可是留不得的,再说,你莫不是忘了她与你的毒计?”
梁柒心中一震,木讷的看着那黑衣人与王府两个侍卫缠斗在一起,喃喃道:“原来,你们两个打的是这个算盘——薛拥蓝,我在这里不会有事,梁莹玉不能死在此地,你之前计划如何行动,此时便如何做吧!”
腰间猝不及防被他用力攥住,好似要生生拧断一般,薛拥蓝在她耳后恶狠狠道:“你算盘打得这样精妙,怎么不算一算我心里到底是如何打算的!”
说罢将她一推,推到人群里,自己则拔出腰间剑,脚尖一踏腾空而起,像是一朵红『色』的云,几个纵横之间已落在黑衣人身侧。
有了他的加入,黑衣人明显不敌,节节败退,腰间很快就吃了薛拥蓝一剑。
梁柒陷在人群里,随着众人的推攘颠簸流离,可她面无表情,就像是看戏一般看着那边的景象——梁莹玉身侧的紫衣人忽然拔出头上装饰的玉簪,狠狠的刺进了梁莹玉的脖子。
梁莹玉睁大着眼睛,好像是不可置信,慢慢转过身子,怔怔的看着刚刚刺向自己的男子,身子却不由自主的委顿了下去。
“戏,终于是落幕了。”梁柒闭上眼,脑海里回『荡』的全是梁莹玉不可置信的目光,她长长的叹了口气:“那我的戏,又是什么时候开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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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一场大婚,就这样被搅得七零八落。
梁楠受了惊吓,由着霍步轩哄着,退到了新房之内。
梁栎摆驾回宫,跟着一起回去的,还有重伤的梁莹玉,以及被抓获的刺客两人。
人群散去之后,立在原地被侍卫认出来的聿和公主,自然也偷偷的被请进了宫。
进宫的车架之上,梁柒得了陛下的旨意,同坐龙辇之内。话说她聿和公主在朝野之上背负骂名许多年,号称尽得皇帝太后的宠爱,可像现在这样有幸坐在皇帝的专属辇车里,却是实实在在头一遭。
梁栎的表情很奇特,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更是复杂:“九九,你今日如何会在这里?”
今日他有布局,早些时候便给了暗示,梁楠大婚她自可不必前来。
梁柒笑了笑:“也不知怎的,就进去了——”想了想,她重新将语言组织了一番:“我今日本不打算来的,只是近日眼皮直跳,有些担心十一和爹爹,等不及王府那边送信报平安了,便直接来找贺大人。到了王府后门,正好遇到薛拥蓝,因正好认识的,便带着我一起进去了。”
她的话半真半假,却挑不出错来,梁栎果然没有怀疑,再加上她直言不讳说起了贺远洲同薛拥蓝,他自然是相信了:“恩,皇叔和十一之事你自然会担心的,稍后进宫了便找贺大人查探去吧!”
“多谢皇兄。”她盈盈一笑,不再多话。
梁栎却是主动开口:“城阳公主梁莹玉,已经受了重伤,只怕是活不过今晚了。”
梁柒何其通透的一个人,哪里会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梁莹玉今日当着众人的面受了伤,然后即刻就被梁栎带进宫抢救,是死是活自然都是他说了算。
“皇兄,”她慢慢的斟酌着字句:“梁莹玉,最好是还能拖上两日。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她若是猝死,拿回她身后势力只怕会有些麻烦,可是,若是把她攥在手心……”
剩下的话不必多少,梁栎只怕能比她想得更加长远。
“九九,梁莹玉害你至此,如今她已命在我手,如何仍由她多活几日?”说着话,他伸手搭在她的手背上,他的掌心温热,触手温暖。
梁柒的心也不自觉的暖了暖,梁栎主动与她提及自己的安排,还记得梁莹玉做过的那些事,愿意为了她打破自己的部署……她面上的笑意一点点温暖起来:“我这里不妨事,皇兄不必诸多顾忌于我。”
“九九,此事是皇兄负你,梁莹玉势力一除,皇兄自然将她交由你手上。”
梁柒低下头,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只唇边的笑意未曾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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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辇车,梁栎自然离去,去处理梁莹玉之事的后续。
她是骤然进宫,身边并没有跟着王府伺候的人,因此香海殿里的倚香燃烛两个早已得了先进宫的小太监嘱咐,抱了大氅和热茶守在龙辇停驻之地。
梁柒面『色』与方才在辇车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