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还以为受了些惊吓定然一夜无眠,谁曾想回春堂的女大夫过来给她检查了身体后,给她的脚重新上了『药』,扭伤的地方因为即使的救治也没有了什么大碍,临走之前嘱咐雪音给她准备了宁神的香茶,居然让她有了难得的好眠。
第二日醒来时,已过了府里早饭的时辰,将雪音端来的莲子桂花羹足足喝了两碗。那莲子羹是花亭在院子的小厨房里一直热着,又加了些香甜的桂花,她醒来喝着正是时候。虽然可惜了花亭精心准备她却喝不出味道,可是适宜的温度与可口的松软程度,还是很好的投了她的心意。
花亭看着她喝了不少,一早上脸上的笑就没有下去过,吩咐着小丫头进来收拾了碗筷下去,脸上的笑意让进来的小丫头好奇她到底是受了小姐怎样的奖赏。
风轻进来的时候梁柒正打量着屋子里的窗户,窗户是红木做的,窗棂上的花纹是精细的祥云纹饰。阳光透过窗户打进屋子里,于是暗红『色』的地毯上便仿佛绽开了无数的云朵,再伴着屋外有风轻扬,那几瓣祥云顿时就有了在空中浮动的错觉。
风轻脸朝着地上,不发一言的跪在她的跟前。
梁柒冷眼打量着跪在身前的女子,不知为何感觉格外的疲倦,总觉得这样的日子一天天的过着有种让人绝望的乏味。自从昨夜回来,她一直努力的伪装出一个好心情出来,雪音的香茶、夜里难得的好眠、早上花亭准备的美味早餐……她真的以为自己现在很舒服很快乐,可是当风轻就这样不声不响的跪在那里的时候,便觉得自己的强撑忽然有些可笑。胸口处好像一直有一根细细的银针,随时准备着过来刺破她勉强鼓起的快乐,现在,它做到了。
她昨天在小巷子里莫名而起的绝望,虽然因着杜若公子的出现和月上西楼突如其来的事故,表面上消失得一干二净,可是在昨夜入睡时的夜深人静之时,来得更加措手不及。
虽然知道与风轻没有什么干系,可是如果她不是因为担心聂长风留在那里耽误了时间,恐怕自己到不了那样的境地吧?
“小姐,风轻知道错了,求求你饶了她吧!”花亭也加入了求饶的行列,她们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可是昨夜小姐归来,身上带着伤,衣服也被人撕破了,身上还披着陌生的男人大氅……到底发生了些什么她们不敢询问,甚至感觉都有些不敢想象。后来从风轻嘴里知道了个大概,纷纷都在责骂她不该留下小姐孤身一人。可是责怪过后,却都有些担心小姐会责罚于她。
“饶什么?她又没有做事,不过是因着我的吩咐去取书罢了!要责怪的话恐怕是我这个吩咐她的人吧?好了,你们俩都起来,这样动不动就跪得一地看得心烦。”假装真的没有任何的心事,漫不经心的招手让她们起来:“风轻以后多留个心眼便是,我不是好好的在这么?你们要是想自责还是等我以后真出了什么事再说吧!”
“小姐快呸掉,哪里还会再出什么事啊!”花亭不高兴她说话诅咒自己,恨不得扑过来拿水让她漱口,省得再蹦出些什么不吉利的话出来。
梁柒一声轻笑:“我倒是想管好自己的这张嘴,可惜风轻实在是不乖,我都说出这样的话来了,她还跪在地上不肯起来,可不是不给我面子么?”
听得她这样说,风轻才慢慢悠悠的站起身来。
梁柒注意到她起身的姿势不甚利落,腰股间甚至还有几分僵硬,心中只打了个回转便有了数,低低的叹息了一声:“赵叔还是找你去了。”
她一直刻意隐瞒着,其实也是不想风轻因此受了罚。
“是奴婢不好,赵管家只是杖责十下以示惩戒罢了。”
花亭这才想通,她一大早便没有了人影,原来是受罚去了。
“回头在我这里拿瓶上好的金创『药』去,这两天先歇歇,不必在我边上候着了。”梁柒叹口气,终究还是不忍心。
风轻还是没有说话,却是固执的站在一边不肯退下。
心中的叹息愈加沉重,梁柒心想,她怎么就找了这样几个丫头,一个比一个不听话。不由得拿手『揉』『揉』眉心,想将脑海里那一丁点的无奈全部『揉』散开来。放下手来的时候,看见了指甲上浅『色』的印记:“叫雪音过来给我修修指甲,顺带把凤仙花汁再涂一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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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们四个里面,向来算雪音最为稳重,因此对于这种一般在自己身上动刀动剪子的事情,她还是比较相信雪音些。至于花亭月拢二人,说实话,她还真有些怕她们两拿着剪子剪下了手指来。
雪音进来端个矮凳坐在她跟前,拿着块缁『色』的缎子搭在自己的腿上,再一手托着梁柒的手,一手拿着银剪替她修剪。
梁柒向来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主,一双手生得极美。手指修长,指尖圆润,连着指甲都是十分的秀美。白皙的手掌因着缁『色』缎子的衬托,益发显得晶莹如雪。粉『色』的指甲盖上,隐约还能看出凤仙花沾染过的痕迹,在指尖靠近边缘的位置,有着艳『色』的留驻。
“小姐,方才门房那里送来一张请柬,说是秦府小派人送来的。”月拢捧着一张兰『色』的帖子,挑帘进来。
梁柒有些讶异:“秦府小姐?秦雅岚?”
“正是,好像是一年一次的诗会定在这几日开始,秦家是今年的主办方。”月拢回道。
“今年的诗会定在这个时候么?没想到还是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