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美景,饶是黄汤这样的无根之人,也不禁看『迷』了眼。
直到和梁柒说话的月拢一抬眼,看见了他这个样子,不禁有些好笑:“黄汤,骂你站在那里做什么?”
“公主殿下千岁!”黄汤小碎步过来恭敬的行了礼,低垂下的头颅脸上被抓住的猝不及防被掩饰下来。
梁柒眉目流转,却并不将眼光落在黄汤的身上,她招手让花亭回来:“黄汤,你来这里是找本宫吗?”
回廊外沿的花亭因怀中捧着花,不好翻栏杆回来,于是老老实实的饶路,从画廊的岔口处走过来。可能是要走远路的缘故,小嘴不禁嘟起来,恨不能挂上一个勺子去。
“皇帝陛下下了旨意,要在留蓝宫里宴请霍将军,遣了奴才过来,请公主作陪。”
“作陪?这霍将军还真是好大的架子,居然还要劳动本宫作陪?”梁柒慢悠悠的一声轻笑,白玉的指尖从金丝婉转的蝴蝶袖中『露』出,微微一抬:“你先起来说话吧!留蓝宫……呵,看来皇兄和这个霍将军还真是相谈甚欢,还要在留蓝宫设宴!”
黄汤不再行礼的姿势,但是态度仍旧十分恭敬,也不敢抬眼去看梁柒:“师傅私下和黄汤说了,皇帝陛下的原意正好铁大人和钟都尉都在宫中,一并请了设宴款待。本来是安排了柔安公主献舞,谁曾想霍将军却是主动问起了公主,皇帝陛下于是派奴才来问,公主是否愿意参加?”
霍步轩主动问及的自己?梁柒眉峰微抬,直觉觉得霍步轩的意思没有这么简单。皇帝今日看似是忽然宴请霍步轩,实际上却是早就有这样打算的,从他还叫了小舅舅和钟牧这一点上就可以看出。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除了他们几个,他肯定早已让太监去宫外宣了其他年轻的将军进宫。
黄汤能听王喜说这些话,说明这是皇兄故意要告诉她的。现在他以她的意思为准,说是是否参加宴会全凭她的意愿,但是此时她怎可袖手做壁上观?
皇兄不曾勉强她,事事已她意愿为先,此一点一足以暖其心。
这时花亭终于算得是跋山涉水的归来了,摊开裙子,挑了一些花瓣完好没有被她走路影响的伸到了梁柒的跟前:“公主,我就说cǎi_huā这种事情,就是月拢也比不过我的!”
呵,看她那得意的样子,难道猜不出此‘cǎi_huā’和彼‘cǎi_huā’有那么一点异曲同工之妙么?
梁柒涂着美丽丹蔻的指尖在绽放形状秀美如少女面庞的花朵上划过,娇艳的红、羞涩的粉、冷艳的黑、华丽的黄……最后停在了那一抹白上:“黄汤,你去告诉皇兄,就说聿合准时赴约。”
“公主……”花亭作为十一的传声筒倒是尽职得很,听到梁柒的话,顿时明白了她的意思。她要是今日在这里赴宴了,今日怕是回不了府的。公主既然下了决定,她做婢女的又不是傻子,知道此时此刻不当去开这个口,可是想起十一因失望而鼓起的面颊,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她能想到,梁柒如何想不到?可是今日怕是要让十一失望了,她抬手罩在花亭的手上,制止她开口:“你找人去宫门口,让侯在宫门的下人先回府去,说本宫今日在宫内歇息,明早再来候着吧!”略顿了顿,指向那些开得正好却被花亭辣手摧花的月季:“这些花开得甚好,一并差人快马送回府去,让风轻『插』了瓶子送到十一屋子里去。”
“花亭领命!”得了梁柒这样的指示,花亭欢喜的应下:“我这就去办。”
小姐虽然没回去,却专门派人送了这一室的娇艳回去,料想小少爷即使有些失望,也失望不到那哪里去。
月拢抬眼打量了梁柒的装扮,靠上前来:“公主是否要回湘海殿梳洗一下?
她本意是想让黄汤去找了人送了辇车过来,自己留在她身边伺候。
谁知梁柒却对着她招招手:“本宫梳洗之后要先去躺皇祖母那里,你熟悉本宫的喜好,还是你回去吩咐吧,这里有黄汤伺候也就行了。”
“是,黄汤,你好生伺候公主,我让辇车在苑外听候差遣,公主若是乏了就送公主回湘海殿。”就听她的意思,应该是有事情私下来问黄汤,月拢恭敬的俯身:“那月拢先行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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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凉狂『荡』桨,壮唱仰黄汤,霍步轩这样点评你的名字?”
“恩,霍将军还给了奴才一锭金子。”黄汤习惯『性』的半弓着身子,梁柒此时还半靠在美人靠上,因此差不多高低,他隐在袖间的手指比划出金子的价值,然而眼中却不见任何贪婪:“奴才看得出,接了这金子之后,霍将军对奴才信了三分。”
“他倒是大方……”看一眼他比划出的数字,梁柒不带任何悲喜的说道:“他既然给了你金子,你为何说他只信了三分,而不是十分八分?”
黄汤这时脸上带出一份得意来,并有些卖弄的意味在里面:“因着奴才是跟在皇帝身边的人,霍将军对奴才这样一个小人物都肯用钱财收买,说明他觉得奴才尚有些用处,且一番交谈下来,他口气十分客气,看得出是诚心收买。可是正因为他太客气了,奴才觉得此人有些虚伪,故此才说信了三分。”
梁柒点点头,淡漠的眼中终于是带出些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