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韩潇终于攀至崖顶,果见一个洞口幽静深邃的镶在山崖之上。韩潇见那洞口足有一人多高,里面漆黑一团,不知当真能否通向山南。此时的他,浑身上下早已被汗水浸透,只感疲惫不堪,当下盘膝而坐,按照太玄经中的心法运起真气。
只片刻的功夫,韩潇便即恢复了真力。于是,他将绳索牢牢的系在一处大石上,将其余的绳索抛下山崖,然后向下高声说道:“苏姑娘,你将绳子系在腰间,我拉你上来。”
苏少筠见他安然无恙的攀至崖顶,不禁长长的出了口气。那兵士见了苏少筠的神情,知道她定是极为担心韩潇,可方才明明听她冷嘲热讽,心中更加的莫名其妙。
苏少筠将绳索系在腰间,而后对那兵士说道:“你这就回去告诉大家,便说我们已攀上了山崖。”
那名兵士听了她冰冷的话语,浑身一颤,慌忙上马而去。
苏少筠将绳索拉了三下,示意韩潇自己已经准备好上崖。随后,她只觉一股猛烈的力道从绳索上传来,自己如腾云驾雾一般飞快的上行,只一盏茶的功夫便即到达崖顶。
苏少筠借着月光瞧见韩潇的手掌不断的渗出鲜血,这才知晓他一路攀爬山壁的艰险。于是,她撕下一段衣袖,将韩潇的手掌裹起,可口中仍自说道:“端木家的轻功还算不赖,我以为你最多只能攀上二十丈的高低。”
韩潇笑道:“我韩潇福大命大,这的山崖又怎能拦得住我?”
“你别得意,还不知这山洞能否通到山那边呢。”苏少筠白了他一眼说道。
“我瞧这洞内有风通出,想来里面不是死路,应该便如吉日格勒族长所说,是与山南的洞口相连。”韩潇说道。
苏少筠却是感叹道:“不知昔时那全真教的道士武功何等高强,居然也能攀得上来。”
“他不用在崖壁上斩出缺口即可攀上,武功当真是惊世骇俗!”韩潇说道。
当下,苏少筠燃起随身而带的火把,韩潇收起绳索,二人便行入了洞内。这山洞初行较为宽阔,可越向内延展越是狭窄。不知行了多远,此时洞内的宽窄只容得一人通行。随后,洞身陡然而低,二人只得蹲下身来缓缓的行进。韩潇知道自己与苏少筠已是在山腹之中,法兰山南北有数里之宽,可洞内道路时高时低,曲折难行,二人直走了两个时辰,这才发觉洞内的道路逐渐的变宽。
这时,走在前方的韩潇忽而说道:“苏姑娘,洞内的风声越来越大,看来距南面的出口已经不远了。”
苏少筠说道:“心别弄出响动来,若是让下面的人发觉,你这擒王之计便不成了。”
又过片刻,洞内已容得下二人并肩通行,待到得洞口之时,韩潇不禁向外远眺,只见四野寂寂无声,天空虽微起晨光,可仍是看不见远处舍伦部的营地。
二人向崖下看去,只见又是一片漆黑。
韩潇轻声说道:“我先下去找到阿鲁台的大帐。”说着便将绳索系在了一块凸起的大石上。
苏少筠却拉住韩潇说道:“这绳子可承得住两个人的重量吗?”
“便是一匹马儿也承受得住。”韩潇笑道。
“我和你一同下去。”苏少筠说完这话便顺着绳索下崖而去。
韩潇明白她的心意,知她怕自己落了单遇到金灯,于是紧跟而下。二人下到崖底后,眼见此时正是黎明前天色极暗之时,韩潇辨不出方位,刚欲向前踱步,苏少筠却是拉住了他的手臂。韩潇这才惊觉,眼前便是一座硕大的营帐。帐前伫立着一个高大的旗杆,正是白天所见阿鲁台身旁的大旗。
二人见此,不禁相视一眼,只觉历经一夜的艰险,终于可以结束这场惨烈的战争了。苏少筠拔出腰间的匕首,缓缓的刺入了大帐,将外层厚厚的牛皮划出一道口子来。二人随即闪身而入,只听得帐内一人酣睡之声。韩潇当即摸出匕首,向那酣声行去。
忽然间,火光一亮,却是苏少筠点燃了火把。韩潇见帐内装饰用器华贵非凡,身前一人正睡在数层厚的毛毯之上。只见那人皮肤黝黑,胡髯斑驳,正是阿鲁台!
此时的阿鲁台亦被惊醒,可刚欲说话,却见一把匕首抵在了自己咽喉,手拿匕首的却是一个极美的汉人女子,他心中奇怪不已,以为自己尚在梦中,刚欲发问,又听见一个男子的声音说道:“太尉大人,这一夜睡的可好?”
阿鲁台见身前一位青年长身玉立,亦是汉人的服饰,正自笑吟吟的看着自己。
“你们是何人?”阿鲁台问道。
韩潇说道:“我是来请教太尉大人,如今是想活还是想死?”
阿鲁台终于明白过来,失声道:“你们是刺客!”
“非也,非也,”韩潇摇头说道,“我们是来与大人做交易的商人。”
“做什么交易?”阿鲁台问道。
此时账外的数名守卫听到动静,纷纷闯了进来。他们见此光景,顿时傻了眼,实不知这一男一女是从何而来。韩潇知道这些守卫绝不敢轻举妄动,当下也不向他们多瞧上一眼。
只听阿鲁台说道:“我从不与汉人做交易,你二人想要什么?”
“这笔交易大人只赚不赔,又何乐而不为?”韩潇笑道。
苏少筠匕首微挑,阿鲁台的颈中顿时渗出了鲜血。他知道二人来者不善,于是说道:“你想做什么交易?”
韩潇笑道:“便是以大人的性命来换舍伦部的平安。”
阿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