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的,自从听闻赵槐死了,她就很想见惊澜一面。自己和他相遇,是因被赵槐的手下追踪,而她清楚地记得,自己潜入他所在的房间后,咒骂过那位赵槐。惊澜又是江湖中人,想必会对这些消息感兴趣的吧?
可是惊澜这却反常地几天不见踪影,不知是被什么琐事缠身,还是刻意不来见她。
不仅惊澜没来找过她了,连若兰也好两天不找她说些闺中心事。这一天,做完了所有的活,她倍感无聊,于是去找大黄消遣时间。
彼时,李惊澜还在莲华宫内。
烈王一双冷冽无情的眼只在穆月倾脸上扫了一眼,便停留在某个不知何处的点上。
穆月倾一袭曳地浓紫薄裙,勾勒出她极致美好的身材。精心打扮浓妆艳抹之下,厚重的妆容遮住了她的病态,衬得她愈发倾国倾城。
而她一张脸上,却写满了局促,厚厚的妆容之下,是无尽的苍白。
她摒退了所有下人,难道就是为了让她们看不见自己的笑话?不……烈王向来是个善于隐藏的人,她是知道的。兴许是她说得还不够明白呢?只要她挑破了所有的事,清清楚楚地摆在他眼前,她倒要看看,他还能怎样不为所动!
“好。惊澜……”
她柔声细语被他冷言打断,“穆太妃何时与本王亲近到直呼其名了?”
她心里一凉,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里,她仍是面带温和柔美的笑意看着他俊美的面庞,“烈王,既然你乐见朝廷三方势力的抗争,那本宫也不会再提让右派归顺你之事。只是,来日朝廷动荡起来,烈王殿下再能谋善断,处理起来也并非难事。”
李惊澜站起身,修长的背影落在穆月倾的眼里,是那般没有温度。
他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穆太妃若是无事,本王就告退了。”
穆月倾急急地冲上去,尚未触碰到他的衣角,就被他宽大袖子带起的风卷落在地。她本就身子孱弱,哪受得了这般无情对待。穆月倾眼角划过一抹恨意,她铁了心要留住他,放出一句自认为能让烈王感兴趣的话,“当初本宫费尽心机获得李倓的信任,他到死都不知道是谁让他重病缠身英年早逝。”
李惊澜瞳孔微缩,“本王竟不知,当年那个毫无心思的小姑娘,才是最作恶多端的。”
他冰凉的声线,仍让她觉得是天籁之音。她笑出声来,近乎癫狂,“是我一意孤行自作主张,所有的事都与你无关,我也不会让你知道。只是,本宫曾经那么相信你会自己登上皇位,你却扶持了不过九岁的李元启!”
“聪颖如穆太妃,怎会看不出本王从未想过谋权篡位?”他偏过头看她,眼中语中都是万年不化的冰。
“笑话,天下有谁不爱权力?你本该坐上权力之巅,怎会甘心做一介王爷?”她笑得张狂,眼里决绝:“只要你一句话,本宫可以用同样的方式,甚至更难以察觉地,让李元启交出皇位。到时候,你是世间最强的男子,是唯独配得上本宫的男人……”
李惊澜眼底掀起一片波澜,他知道她是清醒的,可她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她话外之意,是要李元启死。
一位母亲,怎能狠绝至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