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父宋母一看就是那种老实巴交的人,与苏珠和宋彩莲完全不是一类人。
原先见了宋彩莲和苏珠,周大福只以为宋家都是一样的人,不然怎么能教出这样的女儿和娶这样的儿媳?
现在知道可能是儿女不孝,周大福倒有些可怜他们了。
苏珠被公公的怒火吓到,没企图上前求存在感,老老实实的站在一边,倒是三伯母上前拦住宋父,将宋彩莲从地上拉起来,嗔道:“亲家有什么话慢慢说,可不能打孩子。”然后又拍拍宋彩莲的手,道:“好孩子,你也别怪你父亲,当父母的哪有不心疼儿女的?他也不过是担心你,快将原来卖身为奴的话收回去,就算你不听你嫂子的,你爹娘的话总要听,你别以为当丫头是多好的事,那是伺候人的活,去了生死不由自身,以后婚假更是主子做主,你又签的是死契,这一去,以后子孙后代就都是奴才……你呀,也想想你爹娘,以后要见你,还得通报一声,得了主家同意才行,你们宋家又不缺你那一口吃的,何苦做这样的事?更何况,你这一去,置你哥哥和你侄子于何地?让他们以后怎么在村里站稳脚跟?”
三伯母这些话说到了宋父宋母心坎里,他们看了一眼低头站在一旁的儿媳妇,都以为她是受了委屈,其实苏珠只是在掩盖自己眼里的怒意而已,公婆来了,小姑要卖身已经成为了不可能。
“亲家母呀,我也不瞒你,我两个儿子还有你们家苏珠都是好的,可都是一样的水米,这孩子怎么就成了这样?”宋父跟女儿接触少,感情也没那么对两个身后,但宋母不一样,女儿是她一手带大,又是她在教养,虽然她比较看重两个儿子,但对儿女的感情都是一样的。
三伯母看了一眼苏珠,也是悲从心来,感同身受的落泪点头,“是啊,儿女都是父母的债呀。”
这句话一出,连着一直旁观的周大福都态度放软了,人人家里都有一个熊孩子,周大福家里的熊孩子就是周春。
周大福自认为对这个女儿很好,处处为她考虑,但这孩子就是觉得父母对她都不好,疼爱弟弟多过自己,平时与他们顶撞也就罢了,还时不时的与弟弟周冬作对,可以说是周家的头疼所在。
偏偏她在太太那里还伺候好,现在太太是到哪里都带着她,周大福就算要教训这个女儿也不敢太过,倒是把周春的胆子给壮大了。
周大福看了宋父宋母一眼,心中暗自改变策略,觉得教训还是要改的,不过重心可以再倾斜一些。
“爹,娘,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没想签死契,我就想签几年活契,得了钱,侄儿再过一年两年的可以去上学,我每个月还有月银可以寄回来……”
“放屁,你那点钱抵什么用?而且你不用嫁人吗?你侄儿上学有你大哥大嫂,还有我和你娘,再不济还有你弟弟,用得着你卖什么身?”
宋彩莲很委屈,低头啜泣,“我只是想帮帮家里。”
宋父看着女儿,几乎要将她的心思戳破,但看看屋里的人,他还是将话咽了回去,这种事自家知道就是,实在是没必要宣扬得到处都是。
宋母见宋父没有当众说出,当下松了一口气,她还真怕老伴耿直,将女儿的心思戳破,到时只怕女儿再找婆家就困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