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头继续移动,而在圆形屋顶建筑前仰头看着画面的学生们,脸色渐渐变得难看。
无他,只因为水安若不过是扫一眼那个所谓的报名处,便径直朝右拐,走在正确的方向上,不疾不徐,没有一点犹豫。
而他们呢,则被“报名处”三个字蒙蔽了双眼,一窝蜂挤到那里,跑得最快的人,自然死得最快。
水安若这边的镇定自若,与他们那边的慌乱不堪,两相对比之下,孰高孰低,一目了然。
“看到了吗?我们第一军校是培养什么的地方?人才!是什么样的人才?能上战场,能杀虫,能立功的人才!”楚湛看着面前这一群年轻的、青涩的、却面带傲气的年轻人,难听的话就跟那钉子似的,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学生们身上扎去。
“可是你们呢?看看,看看,胆小、怕事、畏缩不前,还妄想着让人替你们打头阵,如果这样的你们进入第一军校,我不知道你们会不会羞愧,反正我肯定会羞愧至死的,因为我竟然要成为你们的教官,还要把这样的你们送到战场上去。”
“情况未明怎么了?难道我们去战场打仗的时候,去其他星球征战的时候,就一定能保证所有的情况都尽在自己的掌握当中,能把周围的环境摸得清清楚楚吗?不能!”
“战场是讯息万变的,没人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事,所以我们靠的只能是自己,用自己的双眼去观察,去发现,去找到任何细微的,不起眼的变化,找到那些足以影响战果,甚至是影响危及你们性命的事……”
“可你们是怎么做的?除了前面那两个女同学,谁不是刚看到那几张桌子就咋咋呼呼的跑过去报名了?如果不是你们在外面挤不进去,恐怕也会落得之前那些学生一样的下场吧?这样的你们到了战场,等待你们的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全军覆没!”
“现在,你们诘问凭什么?凭什么给那四位同学加二十分,凭什么给那两个女同学加十分?现在我可以大声告诉你们,因为这是他们本来该得的分!”
楚湛一连串的话说得学生们面无人色,惨白着一张脸沉默地听着,想用话语反驳他吧,张了张嘴却又说不出半个字,找不到理由来反驳他。
因为,他说的全部是事实!他们确实有这么糟糕!确实有这么差!
现场静默了好几秒,几千名学生乌泱泱地站在那里,垂头丧气的,就跟霜打的茄子似的,全都蔫了。
当然,总会有那么几个年轻气盛什么的学生,某个男学生以不大不小,但刚好让楚教官听到的声音说道:“带着头那个女同学加十分,我能理解,但为什么第二个女同学也要加十分?她什么都没有做,不过是跟着那个同学走而已……”
楚教官闻言,利目倏地转向发出声音的方向,轻而易举地找出那名不满的学生,忽地裂开嘴笑了一下。
他虽然是在笑着,但那名学生却无端端觉得身上一寒,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她真的什么都没做吗?”楚湛轻声问道。
那名学生仔细回想了一下胡蝶兰之前的表现,确定他说得没有错之后,一下子有了底气,挺了挺胸膛道:“没有,她什么都没做。”
“很好,那我现在告诉你,她做了什么!”楚湛径直走到抗议的学生面前,随着他的移动,学生们纷纷如潮水般退后,给他让出一条道路。
楚湛比这名学生高了一个头,远远看着还好,现在他就站在学生面前,低下头看着学生,这名学生只觉得一股强大的气势排山倒海般向他袭来,吓得他双脚一软,差点跌坐在地。
“你叫什么名字?”楚湛突然问道。
那名学生额头冒出冷汗,却强撑着回答楚湛的问题:“报告教官,我叫路晟!”
“你姓路?”
“是的。”名叫路晟的学生在听到楚湛着重说到自己的姓氏时,得意的挺了挺并不宽厚的胸膛。
“那么路晟,你给我看好了,也给我听好了。”楚湛再次挥手,大屏幕上的画面又开始倒带,重新回到水安若第一次踏进校园时的场景。
随着画面的移动,楚湛的声音也跟着缓缓响起:“我们这里是军校,是培养军人的地方,而军人最重要的是什么?是服从命令!令行禁止,王者之师……但战友与战友之间呢?则是忠诚,是信任,是能放心把后背交给自己的战友!”
“你们看,她看似什么都没有做,只跟着自己的朋友走,但她没有半点迟疑,更没有拖朋友的后腿,甚至在那两名军人不承认的时候,坚定地支持自己的朋友,这是何等的信任,又是何等的放心,她在用自己向你们阐述什么叫做‘朋友’!”
“现在,你们告诉我,若是换了你们,你们能做得到吗?做、得、到、吗?”
最后四个字,楚湛几乎是嘶吼出来的。
学生们集体沉默了:“……”不能,他们真的没办法做到这一步。
特别是那些在世家大族中成长起来的孩子,口头上说是对朋友会信任,但多少都留有一丝底线,随便一点或真或假的消息,就能打破这薄薄的基础,将那点子信任撕得一丝不剩。
如果换了他们处在胡蝶兰的位置,在朋友选择踏入校园时,他们肯定会先考虑一下,或者说是观望一下才做出决定。
而当朋友往右拐时,他们肯定会拉着朋友往所谓的正确道路上走,而不是一言不发的跟上去。
甚至是当那两名军人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