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竹皱眉看了一眼身边听墙角听得专心致志的白砚之,忽然想到了什么,她貌似又被这个家伙坑了,说好的找伞呢,跟这个美人是瞎子又有什么关系?
“你要我在这里听什么?”要知道,她非但能听出他们所说出的话,还能听出他们心中那些龌蹉不堪的思想,当真是辣耳朵。
白砚之看也没看惜竹一眼:“你若是想找到你的伞,就听贫道的……”
“你威胁我?”惜竹拧起了眉头:“你不知道威胁神仙是犯……”
白砚之眉间一抹无奈,一把将惜竹拽过来,抬手便是捂上她的嘴巴。
“唔……”待惜竹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被这臭道士攥在了怀中,嘴还被捂住,她抬头,只见他眉目平静,一无往日的嘻闹模样。
近在咫尺的距离,可以听得见他平静而有节律的心跳,可以感受他如常人的体温,可以看得清他有几分人模狗样的侧颜,却独独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诶,对了……
惜竹忽然想起来那个女子哪里奇怪了,那个貌美的女子,也读不出心思,但是与这道士的一片空白和宁静不同,那女子的心里,是一片寒凉。同样是读不出心思,却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读不出道士的心思,勉强可以用灵力来解释,毕竟她没有灵力,而这道士虽然修为不高,但是多多少少还是有些灵力的,但是这个女子,非修行之人,为何也读不出心思?
却又能感受到她的些许情绪……
惜竹正皱眉深思,那桌子上的人不知又说了些什么,结伴而去。
白砚之松开了手,垂眸望着眼前一动不动的人儿,笑意泛上眼角:“哟,在贫道的怀里这么舒服,都舍不得走了?”
又听到这个贱味十足的声音,惜竹一脚跳开:“你!”
“好吧,姑奶奶我不跟你计较,你方才听了半晌,可是在打探什么事?你说你能掐会算,那么我的伞现在究竟在哪?”
方才不过一群凡夫俗子在思想里亵渎一个美人,在言行上鄙视一个美人,惜竹着实想不通,这跟她的要找的伞到底有什么关系。
白砚之张了张口,惜竹以为他这狗嘴到底吐不出象牙,转身就要走,却忽然听到身后那人道:“虞州城北,侯爷府。”
“你说什么?”
……
城北不同于城中热闹,反而越走越荒僻,走至晌午,周遭已经鲜有住户,很多荒芜了废弃院落都是一副荒草丛生的模样。
堂堂缙国当朝侯爷,居然会住在这么偏僻的城郊?惜竹狐疑地瞅了眼白砚之,心道这道士不会又诓她吧?
难道是想要把她带到一个荒无人烟的角落,然后敲晕拐卖?不对,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之前在山上就可以动手的。
上午还是烈日骄阳,行至此处,却觉得四周分外寒凉,天上的云,不知何时早已将阳光遮住,一时间,气氛竟阴沉沉的。
白砚之亦没有多话,惜竹越走着越不安:“你……你该不会是骗我吧?侯爷,难道不是皇亲国戚么?怎么会住在这里?而且……我的伞,你如何能确定一定在侯爷府。”
“骗你?你觉得你值多少银两?”白砚之乜斜一眼身旁的人,眼神里却有着打量之意,却忽然耐着性子启唇解释着:“今日你所见的那美人,乃是侯爷府的郡主。”
“嗯?然后呢?”
“后日是这郡主的出嫁之日。”
“可这跟我要找的伞还是没有什么关系啊……”惜竹一脸茫然。
“那美人甚喜白色,今日一听你口中所说这伞面雪白,手就微微一抖,由此可见,雪白的伞,定是对她意义非凡……”
惜竹敛眸,若有所思,又听白砚之接着说道:“根据之前坊间传言可知,她与萧侯父女情深,你说说,那么一位即将出嫁的姑娘,是否会寻找一样相同的物什睹物思念亲人呢?”
“你的意思是说,我的象骨白伞在萧侯手上,然后那小郡主即将出嫁,对萧侯爷有不舍之情,于是就去街市买了把长得像的伞,日后睹物思人?”惜竹抬眸问道,可又觉得不对:“那为什么萧侯爷不把伞送给自己女儿呢?”
“看,我就说你没脑子吧。”白砚之抚额:“我问你,你的伞可是寻常的伞?”
“自然不是。”里面封存了阿娘的千年灵力呢。
“那萧侯自然有不得不留着这伞的理由……”白砚之望着远山低压的乌云拧起了眉头。
“什么理由?”
“那贫道就不得而知了。”
“我怎么觉得这推测还是有点牵强啊……”惜竹拽着白砚之的白袍,一副刨根问底的架势:“为什么一定是伞呢,不是其他物什呢?为什么……”
“打住。”白砚之抬手敲了用指骨下惜竹的脑袋:“你不是说贫道能掐会算么?这三分是靠推测,另七分,靠掐算便可。”
“谁让你敲我头?”惜竹刚准备还手,却见白砚之忽然神色凝住:“咦……咱们是不是走错路了?”
“……”惜竹刚回过头来看路,又一阵清风吹来,青天白日下,这条荒僻道上竟又出现了幻影。
惜竹顿住,凝神细看,飘忽的幻影里,是一场白茫茫的大雪之景。竟又是雪天,上回是一老妇想念抛弃的养女,这一回,又是何人在此处思念?
惜竹忽然觉得脑门一热,似乎又被这个道士拍了一下,貌似还贴了张符……
“……”这死道士,又在搞什么鬼?
“喂——”惜竹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