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她只是觉得奇怪倒也没有联想太多,但一路边走边看过来,倒是让她多多少少猜到了几分铜镜突然燥动不安的某种可能。
当年在嘉谷关城的那处拍卖会上,她也是因为铜镜的异常才会抢拍下那块来自第三战场的古怪石头,不然的话也不至于会因此而导致郑和无辜被牵连。
而那块古怪石头在拍下之后便被铜镜直接吞下直接成为了镜身的一部分,也可以说,那块来自第三战场的古怪石头,很有可能本就是铜镜曾在第三战场上被损毁的一部分。
张依依这会儿也没功夫跟鬼王解释太多,全力追着铜镜遁去的方向而去,免得跟丢了。
一人一鬼跟着一面不断急遁的铜镜不知飞了多久,中间有两回还差点跟丢了。
当然,这个差点跟丢的只是鬼王,毕竟张依依虽一直都未来让铜镜认主,但两者之间却早就有了旁人难以理解的牵连。
“哎呀娘呀,可算是停下来了。”
鬼王累得不行,主要还是因为温度实在是太高,这会儿功夫已经比进入时至少翻了两倍,原本的那件极寒鬼宝也有些不太够用。
他不得不临时又给自己添了几样防护,也就是这么点空档才害得他差点跟丢了张依依。
除了鬼宝,现在他还得不断消耗鬼力支撑鬼宝运行,差实有些苦不堪言。
再看张依依,这会儿也就是比着之前脸色红了点,额头上还挂了些汗,瞧着倒是比他轻松了太多太多。
“这是哪呀?你这面铜镜这是在干吗?”
看着停在半空一动不动的铜镜,鬼王自己弄不懂,当然只能向张依依求助。
“不知道。”
张依依也不明白,站在那儿一边守着铜镜,一边打量着周边情形,不放过任何一处异常。
“啊,你也不知道?这不是你的铜镜吗?”
鬼王这会压根没有将此处往第三战场这几个字眼上去想,甚至于寻找地狱之火一事都暂时放到一旁,一门心思地好奇起铜镜来。
“先等等再说。”
张依依没有争辩那些无聊的问题,只是提醒鬼王道:“小心点,这里应该已经是此地最热中心。”
若这里真有地狱之火的话,那么最热的地方自然应该就是离地狱之火最近之处。
谁都没有真正见过地狱之火到底是什么样子,也不知道它到底有多少多大,又将以什么样的形式存在。
鬼王微一点头表示明白,神色间也凝重无比,再没有出声多问什么。
差不多一柱香过后,周围并无任何变化,唯一的不同是,半空中一直静止不动的铜镜渐渐抖动起来。
起初,铜镜还只是极为轻缓的颤抖,很快却是剧烈震荡,甚至于还伴随着某种极为古怪的呜咽之声,像是在哭泣一般。
张依依莫名涌现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这一刻仿佛天地之间只剩下了自己一人。
她自然知道这并不是属于自己的情绪,而是受铜镜所影响,正因为如此,才更为心惊于这份独存天地间的悲凉何其之惨烈。
“别哭了。”
她确定,这真的是自己的小铜镜在哭,哭得那般绝望,哭得那般无助。
甚至于,她已经隐隐猜到了铜镜哭的是什么,又是为谁而哭泣。
听到张依依的声音,铜镜的呜咽声这才平息下来,下一刻,镜面一转直接朝向了张依依,光芒耀眼。
张依依下意识地微眯了眯眼,而后猛的发现周围的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
她连忙看向一旁的鬼王,果然发现时间凝固并非她的错觉,而是真的发生了。
鬼王站在那儿一动不动,连气自己都保持在静止前的那一刻,与周围所有的一切一起凝固于时间之中。
唯一例外,不受时间凝固之力限制的,除了铜镜,便是自己。
“是你做的?”
张依依很快便恢复常色,朝着铜镜询问道:“你这是想做什么?”
她一直知道铜镜应该是听得懂她的话,而自打它从小魔域出来后更是焕然一新灵性十足。
而现在,张依依更是敏锐地察觉出了铜镜宛如脱胎换骨了一般,比着刚刚进入这里时,彻底不同了起来。
“我名凌虚。”
铜镜突然发出低沉的男声,那低沉之中还夹带着几分哽咽:“主人偶尔也会叫我虚凌,因为他最开始将我炼制出来取名字随口取的,有时自己都忘记了当时到底给我取的是凌虚还是虚凌。”
张依依听到这番话后,倒是下意识地露出了几分果然如此的微妙表情。
好吧,之前的确有所猜测,但到底与真正确定还是不太一样。
上古三大神器之一的凌虚镜没想到兜兜转转竟然真的到了她的手上,哪怕现在的虚凌镜早就损毁,境界跌落得不再是曾经的凌虚镜。
至于凌虚镜嘴里的主人,张依依还真是知道一点点,毕竟上古三大神器分别是传说中的哪位神邸所有并不难查考据。
只不过神话传说的真实性到底能有几分,谁也说不清楚,如今她竟然亲耳听凌虚镜说起那些久远得几乎快要遗失于历史长河的真相,难免激动不已。
“我的主人曾经是洪荒中最厉害的神主,可惜的是最终却还是以身饲魔,损落于那场险些灭世的神魔大战之中。”
铜镜没有在意张依依的反应,似是回忆又似是倾述:“是他的献身,这才挽救了仙界与下界他死得其所,死得心甘情愿,可我却一直觉得他是这天底下最大的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