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妈好奇心旺盛,问道:“这小姑娘,怎么了啊?”
“出了场车祸,植物人。”这个科室里头要么是颅脑损伤,要么肿瘤,要么脑血管病或者癫痫,有的不比深度昏迷的单颖好到哪里去,赤瞳便实话实说了。
大妈和另一个陪床的大叔唏嘘了几声便说:“我听说楼上神经内科一姐们她妈妈,就是植物人。一个多星期前醒了,昨天出院了。”
“是么?”
“我还能骗你?”
赤瞳笑了笑:“谢谢您告诉我。”
“这有啥。”大妈笑起来的时候,一双眼睛陷进褶子里,不住的八卦,“小两口结婚几年了?”
“啊?”赤瞳一愣,心说果然是撒一个谎就得用十个谎来圆。他尴尬一笑说:“还没结婚呢。”
“还没结婚?”
“嗯。没结婚。”
“哦……”大妈看起来居然比他还遗憾,她叹了口气,“真是……出了这样的事情……你可真是个好男人呐……”
“啊,嗯。”赤瞳尴尬的应着。他已经做好承担钟朗怒火的准备了。
这个时候,一名护士走进来,十分客气的说:“先生,请问这位小姐叫什么名字?”
“单颖。”赤瞳说着,视线落在护士手里的盘子上。
“我现在要给单小姐做一个会阴护理您看您……”
“啊,好,我回避一下。”临走前瞄了一眼护士胸口的胸牌,“你是实习的?”
“是……”小护士有点紧张,盘子都有点端不稳了。赤瞳挥挥手:“快做吧,下手轻点。”
“哦好的!”
单颖一周换一个尿管,每天都要擦洗一遍,为了防止尿道感染。赤瞳看了都心累。以及,单颖每天吃的东西都是由十毫升二十毫升的空针抽了米糊牛奶什么的从胃管里打进去。再就是静滴一千多毫升的营养袋。尽管已经在很努力补充营养热量,但她本来就没多少肉的身体,现在看起来更瘦了。
也不知道单颖这遭罪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约么着时间赤瞳走回病房。那实习护士刚刚收拾好东西,拉开床幔对赤瞳点点头:“已经结束了。”
“好,辛苦了。”
“应该的。”
赤瞳深吸一口气坐在单颖床边,低头看了看挂在床尾的集尿袋,手伸进被子下面有一下没一下抚摸和单颖平坦甚至有点凹陷的小腹轻声说:“难受吗?”
自然是没有人回答。他也不过是在自言自语。
床头铃响了一下,传来护士站值班护士的声音:“六床单颖家属在吗?”
“在。”赤瞳头也不抬的回答。
“下午三点二十的时候有一个磁共振,到时候刘大夫三点准时过去。”
“好我知道了。三点对吗?”
“对的。”
“知道了。”
磁共振……前几天刘大夫确实说过要做一个mri,看看近几天颅脑内有没有新出现的血肿好及早摘除。
下午三点,单颖是直接连床一起推走的。直接推进一楼的磁共振室。然后静待结果。
下午五点,赤瞳刚把打碎的蔬菜和牛奶分别推入胃管,便接到钟朗的电话:“颖颖吃完饭了吗?”
“刚吃完,现在打营养袋呢。”
“我请了一个专业护工将在十分钟之内赶到。你十分钟以后来百货大厦,我们有线索了。”
“好。”他低下头,把单颖的胃管固定在枕旁,低声说:“我有事要出去一下,待会会有一个阿姨过来陪你,要乖乖的。”
自然不会有人来回应他,但赤瞳好不介意的温柔一笑吻了吻她的鼻尖。然后探头对同病房的患者家属说:“叔叔阿姨,我有事要出去一下,能不能拜托你们帮我照看她一下,我会尽快回来的。”
阿姨叔叔满口称是,赤瞳点点头,快步离开。
……
每个城市都有一个完整的销赃交易链。抓住这条链条的难度跟从一团杂乱的毛线中找出线头是差不多的难度。
索性这座城市里中的天眼无处不在,在众多民警查阅了几乎整个西城的监控网络终于在今天上午理清了这团杂乱的毛线。
也算是完成了一桩大案了。
赤瞳一进门就看到铺满了一地的手机、皮包钱包和银行卡现金。基本可以集齐一代nex全系列,包包从爱马仕到路易威登应有尽有。
“嚯,你们是开手机店呢?还是皮包店呢?”
“这些都是脏物。”刑陆拍拍手站起来不悦的纠正他。
赤瞳耸耸肩:“开个玩笑嘛。快点,有什么事?我还要回去照顾单颖。”
“真是积极啊你。”钟朗端着一杯浓咖啡出来,明显睡眠不足的脸上面对着赤瞳都是杀意,“跟我来。”
审讯室里拷着一个三十来岁的青年人,看上去有些清瘦,但是眉眼透露出一股老道的精明。他就是负责销赃的二手手机店老板,齐某。
虽然才三十来岁,但干这行也有十几年了。自从被关进来就一直跟民警油嘴滑舌的诡辩,理能歪到他姥姥家去,而审讯的民警却找不到地方反驳。
可再狡猾的狐狸也敌不过好猎手。且不说钟朗在这世间晃荡了多长时间,但就一个实业家的名号就能把他压制的死死的。换句话说,在商场沉浮的有几个好鸟。
赤瞳在心里吐槽。但他不得不佩服钟朗一惊一乍精神分裂式的审讯方式。他和刑陆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把齐某人唬的一跳一跳的。
刑陆微微一笑:“现在可以说说手机你卖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