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朗拧起眉:“一个普通教师,这有什么好隐瞒的?”
“因为她也是我近几年接过的,最奇怪的一个客人。”齐某说着顿了顿,“我先前说过,她像是刚从精神病院里跑出来,精神可能有点问题,好像在害怕什么……我怀疑她被什么人控制,怕我说出来遭到报复。”
刑陆说:“我们会保护你的。你知道那个女人叫什么名字?”
“我只知道她姓苏,其他的不知道。你知道,普通手机店也不会刻意问顾客姓名的。”
“那你能描述一下她长什么模样吗?”
“可以。”
刑陆一摆手:“去找画师。”
……
整个c市的教师队伍中,把年龄相符,短发的女教师筛选出来,也是个巨大的工程。但是其中出现了一条重要线索。一个民警说:“我刚刚查到第二实验中学一名语文老师有失踪过五天多的记录。不知是不是巧合,发生在124特大人口拐卖案之后。但当事人矢口否认。”
赤瞳抓住某个重点:“等等,你说之后?为什么这么说?”
“是当事人家属来局里销案的时候说的。他说当事人回家后有惊恐恐慌和焦虑等情绪,其家属怀疑与124案子有关,但没有证据,而且当事人拒不配合。”民警顿了顿调出了照片。
三个人凑过去一看。那是一个相貌平平的女人,二十多三十不到的样子,带着土里土气的厚底眼睛,头发短至耳垂。与肖像画上的一般无二。
刑陆说:“那这个找齐某比对。”
民警去了。没十分钟,得到的反馈是:“没错,就是这个女的。”
“张慧文。”钟朗默默念着,“是时候会会她了。”
……
赤瞳是带着刀去的。到楼下的时候刑陆还警告他不要动手伤人。赤瞳自然不会对普通人拔刀相对,他所想做的只是以防万一。
刑陆敲响了苏家的防盗门。开门的是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年男性。
老人家扶了扶架在鼻子上的老花镜,他第一眼就看清了刑陆身上的警服,老人一时间露出疑惑的神情:“同志,请问……你们找谁?”
钟朗说:“我们找张慧雯,想找她问点事儿。请问她在家吗?”
“慧雯?”老人愣了一下,往屋里张望了一下,叫到,“慧雯?慧文啊!你在哪呢?熊丫头,跑哪去呢?你们稍等一下啊同志,我出去看……”
一个“看”字还没说出来,赤瞳就听见一个女声就在脑后响起:“什么事?爸?”
“啊,慧文啊,这位警察同志想找你问点事!”
随着赤瞳和钟朗侧身让开,张慧雯看到刑陆身上一整套警服,整个人就像见到猎犬的兔子,拔腿就跑!她来不及从楼梯上跑,瞒过楼梯扶手便跳下去!
赤瞳第一个反应过来,如法炮制的跟着跳下。两个人像兔子一样在旋转的楼梯上穿梭。
刑陆快速的对老人家说了句“打扰了”便也极速跟了上去。
钟朗拿起电话对赤瞳说:“优先保护单颖,这个女人不太对劲。”
赤瞳意识没反应过来钟朗说的什么意思,但前半句他听懂了。就在同一时间,面前的女人的背影闪了一下。
赤瞳忽然有点明白钟朗说的“不太对劲”是什么意思了。
张慧雯眼前的世界光怪陆离,背后的杀手穷追不舍,她惊恐的大叫:“救命!谁来救救我!”
根本没人。视野中扭曲的人形不住地侧目看着她,令她愈加恐惧。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碰到这么可怕的事,我什么会经历和一切,为什么没有人来救她!
为什么……
为什么啊!
都是她的错……都是她的错!如果她当时救了她的话——她绝对不会堕入地狱的!
……
中年的护工按照雇主的指示,每四个小时给单颖推一次流食。这个时间,其他的陪床家属已经睡了,只有她这边还开着床头灯。
这样的工作她已经做了有好几年了。其实相对于半身不遂的中风老头老太——说句不好听的——像这样深度昏迷的小姑娘实在太好护理了。
她想起自己在外地上学的,与单颖差不多大的女儿,手下的动作愈发轻柔。不仅是职业素质,更多的是为人母的慈悲。
推注完毕,她把针管食盒收拾了一下,连同床下的垃圾一起拿起来,准备扔到外头楼梯间的垃圾桶里。
病室重归黑暗,唯有起起伏伏的呼吸声。
随着护工逐渐远去的脚步声,被床幔包围的单颖的窗前,涌出了一个蠕动着的黑色影子。仔细去看,影子是有人性的。看身高身材应当是个矮个子女人。
可能是因为惊慌和恐惧她的眼球震荡着,最终两眼成功聚焦在了躺在床上陷入深度沉睡的女孩。
“好久不见。”影子低声说着俯下身体。她拎着被边向上拉,整个蒙住单颖的脸,然后往下压,死死按住。
死吧!她想着,你这个罪人!你为什么不救我!为什么!
她几乎睚眦欲裂。但是下一刻,她就听到一阵破风声,然后手腕一凉,短暂的停顿过后,手腕感到剧烈的疼痛。她捂住手腕绝望的发出尖叫。可是只发出一个音节,口就被人捂住了。
隔壁的陪床家属在板床上翻了个身,张慧文就听到一个男声在她耳边冷笑:“你以为我看不看你吗?”
还没等她有所反应,她的手腕就被人抓住,伤口的上放比一根布条狠狠勒住。一阵剧痛过后,血成功止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