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女子,逃得出贪嗔怨恨吗?
大抵凡是女子,这辈子都会遇上一个意中人,然后为了对方牺牲自己,贡献自己,成全这份爱情。
然而,真的是这样吗?
叮铃叮铃声自晨雾中传出来,那是重重迷雾中的招魂铃声,宛如吸引着猎物的陷阱。
月明星稀,叶家大少爷叶淮琛在自家的院子里也像做贼一样。远远的,他就听到那房间中古怪的铃声。
叮铃叮铃,仿佛敲在了他的心上。
那是她的六姨娘,那个女人年轻貌美,浑身都是风情。听说当年老爷是从青楼中将她赎出来的,可是这样美好的女子,谁会在乎她的出身啊。偏偏大娘二娘都要恨死她了,天天咒骂她是狐狸精。
叶淮琛平日里是大家眼中最正经古板,也最有前途的叶家继承人。可是这夜深人静的,他竟克制不住自己前往汀兰苑的脚步。六姨娘被禁足在了自己的院子中,鬼使神差的,他就想见她一面,看她好不好。
偷偷将小门推开一条缝,六姨娘在她眼中的样子一向是活泼而美丽的,像一朵水嫩而娇俏的鲜花。她没有贴身的丫鬟,常年怀里抱着一只白色的小狐狸。
他娘总在他耳边,用一种非常怨毒的语气说道:“徐春申那个狐狸精,她怀里那只狐狸肯定就是她的本体,要不她怎么整天跟眼珠子一样那么宝贝那只骚狐狸。”
叶大少爷摇摇头,他娘肯定是气糊涂了,那明明是只公狐狸,能和六娘有什么关系?
但六姨娘对那只狐狸是真的好,同吃同住,几乎整日里狐狸不离手。她吃的那些珍馐美味,一大半都进了狐狸肚子里。
但那时以前,她受宠的那些日子。现如今老爷病了那么久,不仅没人宠着她了,还被大夫人以被妖孽附身的名义禁了足。缺衣少食,她一定很不高兴,又没人护着她,她心里一定很慌张。
叶淮琛心底生出了一种使命感,好似这深闺中不受宠的可怜儿,就得靠他来拯救了。他蹑手蹑脚的推开她的床,就看到那女子安然的躺在竹榻上,丝毫不想他想的那样狼狈,她睡得很好,怀里还抱着那只白色的小狐狸。
夜色里,狐狸的黑眼珠直直的望着叶淮琛。
只那一眼,他竟有一种被注视的恐惧感,那狐狸好像通人性,正在居高临下的审视着他。他一时紧张,踩碎了脚边的一片瓦,又怕六姨娘自梦中醒来,慌不择乱的就逃跑了。
他走的匆忙,没有嗅到汀兰苑里被熏香掩盖的,浓重的血腥味。
男人的脚步声逐渐远去,六姨娘徐春深徐徐的睁开了眼睛。她瓜子脸,大眼睛,小巧的鼻子和细细的柳叶眉,无一不是男子最喜欢的样子。只是她此刻似乎状态不是很好,脸色略微苍白,双颊不自然的闪着酡红色的光晕。
“你看,他又来了。夜夜都来,这已经是第七天了,他当真是喜欢你的。”怀中的狐狸竟能口吐人言,是个年轻的男人声音。
“胡六,你这是什么意思?”徐春深眼神清明,没有一点困倦的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不明白,叶清正快要不行了,你要早点在叶家找到下一个靠山。”狐狸见她开始装听不懂,不由得有些气急败坏,小豆一样狡黠的黑眼睛微微眯起。
“胡六,你别生气。”徐春深抚摸着它柔顺而光滑的皮毛,劝慰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我有自己的打算,你不要担心我。”
“你是不是有毛病?”狐狸彻底火了,“你说你心里有数,你有什么数了?老太婆找来的和尚马上就要来对付你了,你现在这个样子,哪能敌得过他们?”
“怕什么。”徐春深将自己的小脸埋进狐狸蓬松的尾巴中,“我打不过他们,不是还有你么?进了这叶家大宅这么久,只有你才是我真正的靠山啊。”
“你……”要说出口的话直接噎在嘴里,狐狸的尖耳朵害羞似的挺了起来,女子这样的动作是亲昵也是爱抚。他是一只三尾狐仙,可不是一只简单的狐狸,她这样毫不掩饰的表达爱意和依赖,一时之间,胡六什么烦恼和不满都忘记了。
看着女子的乌黑亮泽的秀发,他叹了口气:“你也不要太过分,就算你这样说,我也不能事事都依你。我已经想了办法对付他们,你就慢慢等着吧。”
她有些吃惊的抬起头来:“你背着我做了什么?”
“也没什么,找了个老朋友来看看你而已。”狐狸笑了,带着点鱼死网破的意味。他自己怎样都好,但是不忍心看她受到一点点的伤害,哪怕是她自己愿意的也不行。
叶家大夫人在老爷的窗前守了一整夜,天亮时看着老爷吐了一口黑血,顿时坐不住了。
窗外虫声蛙鸣,叶家大宅的这一夜,有人忧愁有人欢喜有人算计。
第二日早晨,谢琉璃刚刚走进通天阁为她准备的办公地点,这是位于通天塔五层的一个单独的房间。
通常情况下,八层九层是禁地,只有九祭神官资格以上的才可以踏足。而五到八层则是一等神官的领地,而且每个一等神官还会配给相迎的二等神官和见习神官得以自行支配。
搭档是谢琉璃自己选的,正是魏英杰和福禄道长。
魏英杰前几日告假回了老家,回家探亲,更为了查清姐姐失踪的真相,所以这房间中只剩了福禄道长。
她刚一进门,老道长就满脸通红的拿着一只星盘跑过来:“谢大人,老夫尽早给您占了一卦。需卦,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