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逃也似的转身欲走,却听到身后南瑾城冷冰冰的开口:“站住,你要去哪?”
“啊哈哈哈哈哈……”森回过头皮笑肉不笑,“回……回家啊……”
南瑾城阴森森地笑着,“吃完就想走?”
森觉得他的眼神比在战场上还可怕,立刻偃旗息鼓,灰溜溜地走回来。
“把这些端进去。”南瑾城抱臂指挥道。
“……是”森认命地收拾残局,一手垒着七八个碗盘,一手抱着玻璃酒坛往屋里走,还被南瑾城恐吓道:“抱好,敢把酒摔了就把你的头拿来酿酒。”
森:“……”
南瑾城端着锅,云浅手里端着剩菜,两人一同往进走。
“死神屈尊降贵陪我等小人物收拾残羹剩饭,荣幸之至。”云浅调侃道。
“平时有人送饭也有人收,今后如果我们自己做饭吃,可能就要自己收拾了。”南瑾城说。
“番茄炒蛋?”云浅挑眉斜眼看他。
南瑾城把锅放在水池边,接过云浅手里的盘,一只手撑在琉璃台边,侧过身来俯视云浅,说:“今天是个意外。”
云浅煞有介事地点点头。
“那……你怎么想?”南瑾城冷不丁地问。
“什么,对你的番茄炒蛋?”
“不是……”南瑾城欲言又止,深深地注视着她,许是彼此都太了解对方,仅仅一个眼神便可以了解。
是想问,回忆起来后怎么想?
“我……”
“老大,你们往过站站好吗,妨碍我洗碗了。”云浅话刚开头,就被森的抱怨声打断了。
南瑾城有些生气,或许额边还闪过一个十字形的小青筋,回头瞪了他一眼:“你走吧。”
森:“……”
走就走,我还不伺候了呢!
“哎好嘞,您们慢聊,小的先告退了。”森假模假样地欠了欠身,终于如愿以偿地逃之夭夭。
亲眼确认森出了大门,南瑾城的视线才又回到云浅身上。
“继续说。”他说。
刚刚被森打断的那句“我不知道”,是真不知道。云浅回忆过去和如今种种,她确信南瑾城对她是真心实意,现在失而复得,她喜悦、感动,但更多的是彷徨。
彷徨他们的未来。
他们之间有太多阻碍,很难走到未来。
“我们先洗碗吧。”在脑中编辑了半天,终是说了句无关紧要的话。
南瑾城挡在水池前,云浅推他推了半天也推不开,他似乎十分执着与倔强,硬是要逼她说出个结果。
“恨我吗?”他把她鬓角的碎发捋到耳后。
云浅不知为何,感觉心里很不舒服,一下一下的钝疼。
“我该恨你吗?”她抬头仰视他,面无表情,“我是恨你啊,恨到巴不得忘了你。”
“可是有什么办法,我还是想起来了,难道还要恨你吗?”她说。
“那你还会想忘记我吗?”南瑾城突然凑到她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脖子,让她痒得直缩。
“就算我忘了你,你就不接近我了吗?”云浅躲开他反问道,“难道不是在我忘记你之后,你又来接近我的吗?”
这种互相问来问去的交流方式真的不怎么解决问题,说了这么多,南瑾城还是没明白云浅是怎么想的。
他拉长声音叹了口气,转过身面对一池子脏碗,往洗碗布上挤上洗洁精,开始洗碗。
“我没有刻意找你。”他说,“是个意外,你还记得吗,七夕节那天在咖啡馆。”
记得,当然记得,那是第一次遇见“怀枫”的日子。
“我在玻璃窗内,你在外……那是五年后第一次见你。”他又说,“是个意外。”
“那时我就在想,这个意外,说不定就是注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