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漠走的第一天,云浅一觉醒来餐桌上空空如也,而她早已饥肠辘辘。
只能自己进厨房,在橱柜里翻出一包泡面放进小锅里煮,还把能加的鸡蛋、火腿、青菜什么的乱七八糟加了一通,愣是把泡面煮成了麻辣烫的丰富多彩。
正吃得津津有味,手机在手边欢快地响起铃声,偌大空旷的餐厅徘徊着回音,把她吓了一跳。
看了眼来电显示,是森。
刚接通就传来了他劈头盖脸的一串话:“云浅,快来看看怀枫吧,他生病了,整整睡了五十多个小时,滴水未进,吃什么吐什么,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办了。”
云浅猛地被一口汤呛到了,止不住的咳嗽,她边拍着自己的胸口,边断断续续地询问:“去医院了吗?”
森快速回复“没有。”
“这么严重了还不送他去医院?”
我是医生吗?找我有用吗?
“恕我直言,我老大打从生下来后就没去过医院。”
......
“药总吃了吧。”她已经站起来,匆匆忙忙地把没吃完的面全倒进马桶里,再把脏碗放入厨房的不锈钢水池中,全程快到不超过五秒。
“......没有。”
哇,真是服了。
云浅道了句“我知道了”就赶紧挂断电话,随意从衣柜里抽出一身宽大的运动服套在身上,随手扎了个丸子头就急匆匆地出了门。
她不知道怀枫是什么病,在楼下药店把各种感冒药、消炎药、退烧药等买了个遍,才风风火火地打车去他家。
电梯“叮”的一声,停在三十三层。
云浅在门口徘徊了一阵,不确定怀枫在卧室能否听见门铃声,或者他昏睡过去根本醒不来,或者他已虚弱无力根本下不了床给她开门......思绪乱七八糟地越来越往更坏的方向猜想,最后还是抱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按下了门铃。
按了一次没反应,她又按了一次。
这次之后才终于有了隐约的脚步声越来越向大门靠近,云浅的一颗心被揪起,直到门打开看到他的那一刹那,才渐渐安定。
他穿着质地柔软的棉短袖和宽松的短裤,头发睡得有点乱,看到来人皱了皱眉,满脸的睡意惺忪,鼻音浓重:“你怎么来了?”
云浅看他完好无损地站在她面前,没有像她想象中那样狼狈不堪,于是放松下来,她对上他漆黑的双眼说:“森跟我说你病得很重......我来看看你。”
踌躇了半天,最终还是把“我很担心你”,变成了“我来看看你”。
而其实根本没有森说得那么夸张,他只是最近刚消耗太多法力,身体本来就有些虚弱,再加上受了风,染上了感冒,于是就窝在床上睡了两天两夜,并无大碍。
森不过就是尽职地担任着他们之间“爱情的桥梁”的角色罢了,给他们完美地创造一切可能的机会。
怀枫侧身让云浅进来,客厅的窗户还开着,灌进一阵一阵的冷风,让整个家中都充斥着清冷的气息,云浅怕他着凉,便跑去把窗子关了。
她把一袋子各式各样的药放在茶几上,转过身伸手去摸他的额头。
时钟挂在墙上滴滴答答地响,远方街道有汽车穿梭的声音,云浅的手在覆上他额头的那一刻,两个人都明显一愣。
于是维持着这个姿势僵在了原地。
没什么,云浅就是觉得这个举动有点暧昧,她僵硬地放下手,讷讷地看着他说:“你在发烧。”
他满不在乎地“嗯”了一声,低头揉了揉眉心,听到她又说:“去医院吧。”
“不想去。”他直截了当地拒绝。
说完,他又懒洋洋地走进卧室。
这么任性,还是小孩子吗?云浅腹诽。
最终别无他法,她强势地给他量了体温,三十九度五,如果真的以这个温度烧了两天两夜,怀枫此刻怕是脑子都要烧坏掉了。
“不行,你真的要去医院,烧得太高了。”她坐在床边执着,拉着他发烫的手臂拽他,可是他就是赖着不起。
“我走不动。”他耍赖皮。
云浅一副大义凛然:“没事,我背你去......”她打量了一番他的长手长脚,吞咽了一口唾沫,“我可以的......”
怀枫被她逗笑了。
“你怎么还笑得出来,快起来,来我背你。”
云浅把他拽起来就要往自己背上拖,谁知道他不知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力气,抓着她的手腕一把把她拉在床边坐下,然后他的头顺势抵在她单薄的肩膀上。
“别闹,我休息一会儿就好,真的。”
他的声音近在咫尺,带着几分慵懒和无可奈何,而他的大手握着她纤细的手腕,炙热的触感贴着她微凉的皮肤,真切得令人难以忽视。
云浅被他温热的气息包围着,顿觉心软,“那你把退烧药吃了。”
“好。”他放开她,后仰躺倒在床上。
怀枫吃了退烧药后又睡了一个下午,当他醒来时,屋子里一片昏暗,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已经七点半了。
这个时间,她应该已经去上班了吧。
睡得头昏,他起身把厚重的窗帘拉开,稍稍开了点窗,清冽的风涌进来,让他瞬间清醒了几分,周身的乏力都荡然无存,远处的高楼大厦点亮了led屏,上下游动着几句城市的标语,近处街道灯火辉煌,热闹得一如既往。
他打算去洗个澡,结果打开房门的那一刹那,铺天盖地的明亮光线迎面而来,他不适应地皱了皱眉,再睁开眼时,看到云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