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萧远也不笑了,正襟危坐,端的一脸正派。
“伯父?”
“继续……打的不尽兴,还有这个。”一道低哑磁性的男声在她身后悠悠的响起,伴随着声音,一个毛茸茸的鸡毛禅子送到她面前。
宝宝咔咔咔,将头转过去,撞上凌子墨笑的阴沉的脸,硬是艰难的扯出一朵灿烂的笑容。
“大人……你看,我教育的还行吗?咱孩子将来要是不听话,我就这么教育……”僵硬的转过头,看向凌萧远,“……伯父,您觉得呢?”
“天色晚了,我回去了。”
“……伯父,不可啊,伯父……”
凌萧远起身,经过凌子墨身边,伸手,拍拍他的肩膀:“父爱如山,这个道理你明白的。”
说完,转身,大步离开。
隐约听见宝宝身后绝后的呼喊:“伯父,你就这么把我放弃了吗,我还能抢救一下的……”
当夜,凌子墨的卧室可谓是热闹。
佣人们都猜测里面发生了什么。
他能对一个孕妇做什么?
顶多是让她对着自己奉诚半个小时,还不许重样。
可她韦宝宝就是有这个本事,夸你也能把你夸的混身不舒担,那夸张的表情活像在做告别词。
凌子墨只能将这笔记下,我们来日方长,有的是时间。
宝宝还是会每天让凌子墨把她抱到庄蝶的房间,两人一呆就要呆上大半天,直到晚上凌子墨忙碌回来,再把她抱回去。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
庄蝶从最开始对宝宝抵触不想看到她,到现在每天和她面对面,态度倒也发生了一些改变。
宝宝这人呆呆笨笨,脑子不像其它人活跃,但是有一天,话多。
只要有她的地方,那就不可能安静下来。
而庄蝶这大半辈子,在庄家里,是个被人捧在手心的大小姐,佣人怕着她,哥哥们宠着她,好朋友却没几个,每天不是听听歌剧,就是读读书,都是些风雅的爱好,嫁到了凌家,又成了女主人,除了偶尔凌子墨过来陪她说说话,就余下那些不常走动的本家亲戚,像宝宝这样每天在她耳边唠唠叨叨的还真是第一人。
庄蝶起先很不习惯,因为这个还想和凌子墨谈过。
可凌子墨这些天不知在忙什么,早上早早出去,晚上除了接宝宝的时候能见到,大部分时间都找不到人。
庄蝶找不到他,又怕宝宝以为她怕了她,只好忍耐着继续和她呆在一起。
宝宝没话找话的功力实在太强,庄蝶一个不小心,就要被她引过话题,和她聊上几句,宝宝这人没什么心机,有什么说什么,一张圆圆的小脸总让人很难冷下脸,庄蝶起初还喝过她几次,后来发现根本没有用。
宝宝就像一只打不死的小强,你越是踩,她越是精神,你骂她,她嘻皮笑脸,你讽刺她,她挠挠头,一脸茫然无知的表情,你打她……她哪敢打她啊,她肚里可系着凌家的未来呢。
庄蝶还从来没遇过这样的女人,简直拿她毫无办法。
也终于明白了,自己那个心高气傲的儿子是怎么被这个女人攻下的。
这不,宝宝不知从哪弄了一本书,神秘兮兮的看着她。
“伯母,这可是我从大人那偷来的,他宝贝着呢,里面不一定藏了什么,我特意拿过来的。”
庄蝶瞧着她故弄玄虚的小脸,兴趣聊聊:“你吃完赶紧睡,我一天天快被你烦死了。”
“伯母,你就不好奇大人心里都想什么吗?他是不是好久没有和你说心事了?你想想啊,这么大的人怎么可能一点心事也没有?他为什么不说?他肯定是写在哪了?你就不想看看吗?”
庄蝶被她说的有点动心。
可看了一眼书皮:“我家阿墨可不像你,他就算要写,也不可能被人发现。”
宝宝低头瞅了一眼:“的确有点不像……但是伯母,你想啊,你开心时是不是喜欢看搞笑的电影,伤心时就喜欢听一些悲伤的音乐?”
庄蝶不知她想说什么,闻言,淡淡瞄了她一眼:“是又怎样?”
“所以啊,大人虽然不写,但是这本书一定是代表了他现在的心情,他每天书不离手,睡觉时看,去卫生间还要看,这就奇怪了!”
庄蝶转过身:“当真?”
宝宝重重的点点头:“大人一定是在这本书里找到了什么,很可能就是他现在的心情!不然,他为什么不让我看呀?”
“凭什么非得让你看?”庄蝶习惯性的刺了她一下,也有些动心:“你说阿墨这么宝贝这本书,你又是怎么偷来的?不对,你不是说你这一辈不偷不抢?你这是什么?”
宝宝眼神游移:“伯母,你今天的盘发真好看,特别适合你的气质!”
“是吗?我也觉得,这还是我自己盘的,那些佣人笨手笨脚的,哪里比得上……”庄蝶又被宝宝牵着鼻子走,急忙顿住,“问你话呢,别转移话题!”
“其实,大人他……还在卫生间呢,我……把手纸偷走了。”
庄蝶一听,再一联想凌子墨现在的样子,简直不知该说什么。
“快给少爷送纸去!快去!”
怪不得今天她是自己走过来的,原来是做贼心虚啊,她来了都半个小时了,那阿墨岂不是在卫生间里呆了半个小时?
庄蝶气的不行,可一想起自己向来高傲绝顶的儿子被困在卫生间里,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噗——”庄蝶实在忍不住了,哈哈哈的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