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将军果然好福气。这酒池肉林据说价钱可不便宜呢,属下数次听人提起,但也只敢在门口看一看闻闻味道,却是从来不敢进来的。今天托了将军的福,总算可以大饱口福了!”大口大口的羊肉吃得满嘴流油,范大乐呵呵大声道。
其他人纷纷负荷。
秦明兰也一改之前和李潇然一起用饭时小刀小叉的习惯,只拿了贴身的匕首,随手割下一块肉扔进嘴里,再饮下一杯青梅酒,任酥香的羊肉与清甜的美酒在口中冲撞,融合,也不禁满意得眯起眼。“我早说过,你们都是我的好兄弟,不管何时何地,大家都要永福同享有难同当。有难同当的日子已经过去了,如今我便要和你们一道有福同享!”
“好!”李汤欢快拍手,“将军果然还记得你当初许诺过的话。有你这句话,兄弟们这辈子便不亏了!”
在宫门口那一百板子听着响亮,但其实打得并不重。李汤身子骨又比常人强健,如此养了两三天便并无大碍了。今天和大家一样喝酒吃肉,幸福快哉得不得了。
尝着美食,喝着美酒,看着眼前花团锦簇的一幕幕,自然也免不了有人忆甜思苦。“将军,你还记得吗?三年前,你带着咱们兄弟们追击察察哈的亲随部队,孤军深入到咱们天凤王朝与天罗国交界的树林里,结果察察哈心思歹毒,竟然用鲜肉引来狼群,妄图将咱们引入郎口。”
“这么鲜明的记忆,如何能不记得?”想起那惨烈的一幕,秦明兰不禁握紧杯子,“亏得兄弟们个个骁勇,大家齐心协力离站狼群,最终将他们都给击退了。也亏得老李懂得多,知道要用火把烧狼鼻子。”
“不过是听乡野之人随口一说罢了,我不知怎的就记在了心里。能帮上将军你的忙实在是万幸。”被点名的老李忙道,也目露向往,“只要还是将军你指挥若定,让兄弟们紧紧环绕在一起,没有给狼群可趁之机。而且,属下一直记得,那天晚上,击退狼群之后,大家孤军深入,追了他们一天一夜,最后又和狼群鏖战,几乎是筋疲力竭,又累又饿。”
“那时候,又是将军你带着兄弟们烤狼肉吃!”范大大声道,“我这辈子从没吃过那么好吃的肉!便是今天这肉也比不上!”
“正是!”李汤也激动的喊道,“吃狼肉,喝狼血,饮烈酒,那一晚上咱们过得真是畅快极了!只可惜让察察哈那老贼跑掉了。”
“后来他不也没跑掉吗?还是让咱们将军给活捉了,结果还哭哭啼啼的跪在将军跟前,求将军饶命,还妄图用金银珠宝收买咱们将军。须知,咱们将军又岂是那等会为黄白之物晃花了眼的人?”
“说得没错!若不是将军,就没有今天的我们!”
“将军,我敬你一杯!”
“我也敬你!”
秦明兰无一例外的都喝了。只是,酒过三巡,又有人不满意了。“这青梅酒酸酸甜甜,喝着滋味倒是不错,就是不够爽快,配不上这羊肉。”
“是啊,那天晚上配着狼肉喝的烈酒就很好,兄弟们骨头里的疲倦都被驱走了,一天一夜没歇息一样精神奕奕,第二天一早直袭察察哈的部族,将他的亲兵杀了个片甲不留!哈哈哈!”
早料到他们会这么说,掌柜的连忙让小二捧出早准备好的烈酒。
大家伙的精神顿时更加亢奋起来。
“这个酒家不错。将军你真是好眼光!”
有了美食,又有了烈酒助兴。曾经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们在一起,不多时便敞开了胸怀,大吃大喝,将偌大的大厅闹得不成样子。只是这样还不够,李汤突然抬起头来:“静一静,静一静,我诗兴大发,我要唱歌!”
“好!”一听这话,其他人纷纷鼓掌,果真都安宁了下来。
楼上包厢里的人闻言,也不觉放下了筷子。方才听到他们说起边关的一切便已是豪情万丈,如今听说他们要唱歌了,一个个也不由心生向往。
下面,秦明兰也兴致高昂。
她一手持杯,一手紧紧握着匕首,冲田青那边看了一眼。
田青那边会意,忙将手边一只酒坛送到她手边。秦明兰便拿起刀背在上轻轻敲击几下,很快找准方位,便腕上用力,重重敲出一声悠远绵长的金戈之音。
余音绕梁,绵绵不绝,在偌大的厅堂内显得格外刺耳。
与此同时,李汤也放声高歌——
“生死关,我两肋插刀。”
他的嗓音并不嘹亮,反而还还带着几许嘶哑,平日里高歌的话只怕还会被人嘲笑。只是现在,这样的歌声从他喉管里发出来,竟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苍凉意味,就仿佛一个离家许久的落魄人手执达到立在天涯海角,面对秋风萧瑟,却一手执酒,爽朗高歌。
随即又是一声敲击之声,这次却软和了一些。
下面便有人接着唱到——
“情义何价,豪情比天高。”
“念奴娇呀,只为你一笑。”
唱到这一句,大家都不由自主的朝秦明兰这边看过了,眼中调笑有之,揶揄有之,但更多的却是敬重濡慕。
秦明兰也毫不客气,在重重敲出一声高亢的音符后,也跟着唱了起来——
“千古fēng_liú一肩挑。”
她的声音不如女子的娇软,却也不像男人那般深沉,是出于二者之中,既带着一丝独属于女子的细软,但更多的却是被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