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冷凄清的办公大厅里面,只有念蕊一个人在,她的办公桌上立了一盏台灯,周围除了形象墙顶端的射灯之外,再也没有任何一盏亮着的灯。台灯发出炙亮的光芒笼罩着念蕊,让她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她正在打电话,语气里的着急是显而易见的,甚至有些气急败坏。她用一只手托着手机,另一只手带着焦躁的把五指插进垂下前额的头发里,试图让自己的头脑能更加清明一点。
这一幕看在叶南眼里,她心里满满的都是心疼和内疚,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念蕊要这样子难为她自己?
叶南的脑子飞快地转着,有些事情,总是要发生的,只是,她心里对念蕊的担忧变得越来越浓重,这个坎儿,总要迈过去才行。
过了很久,念蕊才挂断电话,像是全身的力量都被抽空一样,她无力的趴在桌面上,那样的疲惫那样的无助。
叶南慢慢走过去,她看到,在念蕊面前摊开的,竟然是一本又一本的账簿,而在她桌面上,赫然也是一摞紧挨着一摞的账本。
这么多的帐,许氏,是真的出了问题?
叶南记得,上大学的时候,她们只学过基础会计,只会制作简单的会计凭证。而当年的念蕊,最讨厌的就是跟数字有关的东西打交道。会计课,从来都是挖空了心思逃课,她受不了坐在教室里填数字的游戏,甚至讥讽过当年的会计老师,竟然对着她们教授阿拉伯数字的写法。
还有临近毕业的那一年,她早早的就去校外实习,可见,是有多么厌倦课本上的功课。而今天,她竟然,在研究账目问题。更显然的是,她最近的忙碌,无非都是为了这些。
带着浓浓的心疼,叶南缓缓地开口:“念蕊,这些账,你能看得懂么?到底发生了什么?”
叶南没有想到,这句话,生生戳中了念蕊的痛楚。她并没有抬头,依然趴在桌上,喃喃的低语道:“看不懂,看不懂又能怎样?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她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哽咽,还有无穷无尽的绝望和痛苦。
这样的难过,感染了叶南,她上前一步,搂住念蕊,带着无限的担忧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许睿东呢,他在哪?”
怀里的念蕊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好像是找到一个倚靠,找到一个宣泄口,从刚刚的哽咽一下子变为嚎啕大哭。
良久,她才抬起头,脸上犹带着泪珠。透过这朦胧的泪雾,她幽幽的开口:“许睿东,他,他离开许氏了。我帮不了他,我们没有人能帮得了他。南南,你说,我该怎么办?是不是应该辞职,去陪着他?”
她一边说,一边忍不住的再次抽泣起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从头说起!这一个月,许睿东他怎么了?”叶南的声音带着些令人忐忑的色厉内荏,这样的气势让念蕊几乎立马止住哭泣。
她静静的坐着,并不说话,仿佛不知道要从何处开始说起。叶南并不催促,她从桌上的抽纸盒里抽出一张面纸递给念蕊,声音平静地说:“擦擦吧,别哭了,如果哭能解决问题,我不会拦着你。现在,把所有你知道的事情告诉我,或许,我还可以帮你分析。许氏,有人难为他,总经理的位置,他并没有坐稳,对吗?”
念蕊停住手上擦泪的动作,带着些惊讶地望着叶南,良久,眼中闪过一抹忧伤:“是他告诉你的吗?原来,他难过的时候,第一时间要倾诉的人还是你。既然你都知道了,为什么还来问我?”
这句话让叶南一下子嗤笑出声,只是这笑,更多的是一份苦涩。大学四年她们一起走过,念蕊竟然还是这么不了解她。到了这样的境况下,竟然还是忘不掉在心里给彼此做比较。
她微微叹口气,心里充满了落寞,却还是用最肯定的语气说:“承认吧,念蕊,你爱上许睿东了。”
不待对方做任何反应,她继续道:“我真不知道爱上他,对你来说,是幸还是不幸。许睿东从来没有跟我说过什么,我在厦门的这一个月,我从来没有接到过他的任何电话,我们几乎没有联系过。这不符合常理,所以我知道,他,一定有事。”
念蕊突然激动起来,她不能相信,那个许睿东心心念念的人,竟然在明明知道他有事的情况下,还能这么无动于衷,还能这么平静,说起他,就像是在说一个路人一样。
她腾地一下站起来,语气中的责备不言而喻:“你知道他有事!你既然猜到了,为什么不早早的就关心他!他不跟你联系,你就不能主动问他?”
叶南微微一笑,这笑容比刚刚更加落寞:“念蕊,你冷静一点,如果,我每天打一百通电话给他,他现在就能好好地待在许氏了么?”
念蕊微微一愣,是啊,她真是关心则乱,这件事,叶南根本帮不上忙。
她缓缓地坐回去,声音中带着更加浓重的疲惫和伤感:“其实,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只知道,总经理上位半个月,公司就召开了董事会议,那个级别的会议我是没有资格参加的。我只是听公司的同事们都在传,说是财务出现了大的漏洞,所有的情况都指向他,最后,为了避嫌,只能把他调离。”
“所以,你最近一直都这么忙碌,都在加班,是因为,你在查账?”叶南摇摇头,直觉地感到不妥当:“你只是个行政专员啊,这些账本你是怎么拿到的?”
“我们部门就像是公司的一个大管家,其他部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