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可以。”文伶说着起身,拉开了墙上的幕布,窗外的夕阳瞬间撒到文外瑰丽。文伶靠在窗前,看向李十亭,李十亭不知怎么感到了几分手足无措,好像是自己到了对方的主场,这?什么鬼?说不出的烦躁,李十亭抬手把手里的文件夹甩到文伶脚边,努力找回场子的样子,在文伶眼里,倒是还挺可爱。捡起资料,打开,翻看,嗯,文伶笑容更甚。
母亲当年的病例,五年前那场车祸里被毁的证据,真相早已心知肚明,证据便就不再重要。还有宋廷的几十幅画?姥爷平时练手的,署名是宋廷,这倒是有点意思。再有,是一场版权官司,自己的第一部作品,最终结果是变成了别人的作品,但没关系,那个时候相较于版权,文伶更需要钱去维持姥姥最后几天的生命,自己做的选择,没什么可说的。文伶看着对方信心满满的甩给自己的底牌,一时之间感觉有点不忍心,看着李十亭,欲言又止。
但李十亭显然已经调整好状态,痞痞的走向文伶,以绝对胜利者的姿态说道,“穷的滋味不好受吧?不过没关系。我有钱,钱多到你花不完;我在社会上有无数的人际关系;我才是南和传媒公司的老板,最重要的是,我可以发动我手里所有的关系和力量帮你。让你的东西不在被别人轻易践踏。你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一切,同时,你需要付出的代价非常微小,不需要上刀山下油锅,只需要乖就可以了。如何?”
文伶定睛看着眼前这个生理上已然到了而立之年的,传闻中含着金汤勺出生的天之骄子,只觉得,对方其实也不容易。
没等文伶说话,李十亭带着十拿九稳的神情:“如果你要拒绝我,应该早就说出口了。老实说,我对你是否还能再经受一次更大的失望颇有兴趣。你说我卑鄙,无耻,我都不在乎,但是除了我,你还能找到更好的人选吗?现在社会这么现实,你这种妞,早晚都是要卖的,只是其他人开的价能不能和我相提并论就不一定了。”
他的声音偏低,恰似诱惑,又像威胁。文伶突然想笑,突然觉得面前的人太可笑、自己太可笑、这个世界也太可笑,可笑到啼血,可笑到荒谬。
“你还有时间考虑,别不识好歹。”李十亭看着文伶说道。
文伶看着眼前这个样貌精致、德行堪忧的二世祖突然有一丝惋惜,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脸,触感更甚少女,文伶觉得屋子里的世界有点不真实,看向窗外,夏末却依然炎热,外面比屋子里更得太多太多,但却热得真实极了。她从来不知道夏日的炙热阳光这么富有真实感。摸得见,看得着,有歌声,有欢笑。“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您了解一下?”文伶吐字清晰,认真严肃。
文伶突的行为让李十亭瞬间有一些摸不着头脑,是的,在他人生中不长不短的三十来年里,文伶绝对是一朵罕见的奇葩,自己永远摸不到头绪,李十亭自己都不曾发现,从何时起,见到文伶就像见到宋廷一般让自己从心里感到一丝危险。文伶拉起李十亭的手,走到门口,李十亭看着对方把自己的手放到了指纹识别区,开门,动作一气呵成。
文伶打开门,回头说道,“年轻人虽然精力充沛,但有些面啊还是要适当适度,注意身体,不行吃点六味地黄丸,我先走了。”说罢,径直走出去,李十亭似乎瞬间理解了什么,伸手就要抓住文伶,然而安全门尽职尽责的弹回,只剩一声“哐”“我去!”回响在走廊里。文伶听声音心说,不知道对方是夹了手还是撞了鼻子。
李十亭走出公司,把他的车停在南和的写字楼边上附近,路过酒吧街,他看到无数年轻的面孔,脸上都有着只属于这个时代的年轻人的奋发和昂扬。候婉彤迎面走来,“我还以为你们要聊好久呢。”
“并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但是多谢你告诉我的消息。”李十亭高冷的表达着谢意,努力压抑着自己内心堪称完马崩腾的情绪。
候婉彤摆手示意小事一桩:“没事没事。文伶有的时候不太会说话,您别往心里去。”看到他含笑点头,“以前从来都不知道文伶还有你这个朋友,噢噢,不是,应该说还有别的朋友。”
李十亭看着面前的姑娘卖萌的样子,没来由的又想起了文伶似笑非笑的模样,神色一僵。
惯会察言观色的候婉彤对他吐吐舌头:“就这样吧。李先生,我先走了。”
“留个电话给我吧,什么时候有空,请你们吃饭。”李十亭微笑,候婉彤只觉得如沐春风。看着对方的背影,候婉彤突然想给司宇打个电话。或许还可以一起吃个饭,做点什么别的,候婉彤觉得自己的情绪有些飞扬。
那种感觉一直延续了到她看到司宇,吃饭时她啧啧叹气:“文伶什么时候认识了他啊。这么热的天,绕这么大的圈子就是为了见她。真是又酥又甜又浪漫。羡慕文伶,不管到哪都能艳遇不断,这天赋无敌了呀。”
司宇想了想,认真地说:“其实当年他们就说,你们戏剧影视文学系只有一个文伶,是怎么都看不腻的美女。我这届都一票狼想认识一下呢,结果都屈服在文氏生人勿近的气场之下。后来就开始偷拍了。”
候婉彤大惊:“有这种事情?你怎么以前都不告诉我!”
司宇笑道,“瞧给你激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