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穹纪千年,有佛使自西域来,西域者,阿神陀所创之新域也,因在苍穹界之西,故得其名。
苍穹大帝林九霄听到佛使西来,亲自出门迎见,瞧见那佛使生得端庄慈悲,却是个旧相识。俗名叫做元雪蝶,如今世人称之为慈航道人。
林九霄含笑稽首,道:“慈航西来,定有教我。”
慈航道人道:“如今苍穹界有一人,九世行善向佛,却因不生仙基,难修大道。佛祖慈悲,特令我引他西去,也好让世人明白,行善积德必有好处。”
林九霄道:“既无仙基,如何得享仙福?”
慈航道人道:“佛法无边,何需仙基,明心见性,自有因果。”
林九霄道:“既如此,九霄也随大仙子走一遭。”
慈航道人道:“九霄如今是苍穹之主,日理万机,也能抽得开身?”
林九霄道:“我掌苍穹三界,那凡域难道不是我的所在?正该去巡视一番,也免得仙凡隔绝,下听难以上达。且无参佛祖西行之前,早定下许多良策佳制,纵是我不在其位,亦是运转自如。”
慈航道人笑道:“早听说苍穹界如今是令规林随,原来果真如此了。”
林九霄道:“无为而无不为,此治世之要。”
慈航道人遂与林九霄一道,去那苍穹界引渡善者,二修怎敢惊世骇俗,慈航道人就化身为一名书生,林九霄就扮做她的童子。
二人来到一座城池,却是好一座繁华的所在,慈航瞧见此处人烟轴集,世道安乐,心中暗暗忖道:“若是世尊见了此景,定是欢喜。”想起世尊千年来被困灭界,虽是道心如铁,也是暗自叹惋。
二人正在那街道上挤挤挨挨,缓缓而行,忽听道旁一座茶肆里,传来穿金裂石一声响,原来是有人拔动琴弦,引众人来听书。
慈航道人便是在昊天时,又何曾来过这凡俗居处,一时动了凡心,也立在茶肆门口驻足观看,不想被街上的人一涌而来,就挤进茶肆中去了。
林九霄生怕这茶肆中的气息亵渎了菩萨,急忙上前护住了,慈航道人含笑摆手,道:“早听说这凡界热闹,今日正好见识一番。”
林九霄扶着慈航道人在一张长凳上坐定了,有侍者见二人仪表不俗,也不敢怠慢,忙奉上香茶手巾,慈航道人也不计较,虽不去饮那香茶,却也拿起手巾来拂拭身上尘土。
就见那茶肆东侧放着一椅一案,一名老者手持胡琴端坐椅上,那胡琴叽叽呀呀地拉个不停,虽不中听,却也热闹有趣。
忽见那老者圆睁双目,将案上一块木印抬起一拍,“啪”地一声,满室皆静,众人知道这是要开书了,也就不便吵闹,个个凝息静神,听老者说书。
老者开口道:“上回书说到,原世尊玄焰谷收玄焰,见巨禽,立下宏愿,要修天道之修,以拯世人,这回书……”
只说到这里,台下就有人轰然叫道:“刘麻子,少拿这旧话来搪塞,你在这说了半年,原世尊还没出了玄焰谷,可不是存心骗钱?那隔壁的马老三早就说到昊天仙会去了。”
又有人道:“这刘麻子肚子里想来也没多少油水,不如我等过去马老三那里听书,那昊天仙会说得好不热闹,原世尊大战八方,初战扬名。啧啧。”
慌得刘麻子忙道:“慢来,慢来,你道我真的没有本事?不是我夸口,我这肚子里,实有千卷万书,那原世尊平生每一件事,都在其中,再也没漏下一篇来,我今日就改个规矩,也显显我的本事,你等要听那一回,只管点来。若是我说不出来,今日书钱全都免了去。”
众人轰然叫好,就有人叫道:“我要听原世尊浮塔夺宝。”
又有人道:“我要听原世尊九渊擒凶。”
更有人叫道:“我要听世尊元极两世情缘。“
一时间七嘴八舌,吵得茶肆如沸。
这时一名中年文士立起身来,双手一摆,众人皆识得这是城东的张学士,是有功名在身的,谁敢得罪?都住了口,静下来听他说话。
张学士道:“刘麻子,不是我要说你,这众人有千百个念头,怎有个准头?这般只管嚷嚷,吵到半夜也没个正经主意。依我之见,你今日只管将那新鲜好听的,世人绝不曾听说的秘闻事说出一段来,只要说的好,便是双倍的茶钱。”
众人皆道:“这个主意正经要得。”
刘麻子见张学士开了口,怎肯不依,便咬牙道:“我肚子里着实有一段秘闻,只是怕泄了天机,受了天劫,本想烂在肚子里,随着我埋进土里也就罢了,如今学士既这般说,我就拚着历劫轮回,也要一心酬知已的。”
张学士道:“你这俗人,就算说破大天去,哪里去惹天劫?“
有人笑道:“刘麻子,你这辈子是个说书的麻子,有什么好处?就算受了天劫,轮回转世,哪怕仍是个说书的,说不定脸上就没了麻子,倒也能多看两眼。”
说的众人轰然大笑。
张学士也笑指那人道:“你这张利口,若不用来说书,倒也是可惜了。”
忽听惊堂木一响,众人忙止了口,就见那刘麻子鼓着嘴,运足了气,洪声喝道:“这回书,说到是原世尊大战天罗灭魔我,舍己为人救苍生。”
一人欢喜着叫道:“呀,这是没听说过的。”却被众人白眼瞧来,慌忙住了口。
刘麻子道:“却说那原世尊,不肯与天罗尊者厮杀,本想逊位让贤。哪知天罗尊者包藏祸心,不许魔修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