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瑾殊这边有了动作,顾苏年自然也不会坐以待毙,两人联手之下,帝都的流言果然被压下了许多,同时也如夜瑾殊所愿,流言的风向都是指向他,并无对顾苏年不利的谣言。但是,这样一来,心中有些计较的人都知道了他对顾苏年有意。
顾苏年又开始躲着他了,夜瑾殊坐在自己的案牍上,做完今天的工作,靠在椅子上想。是因为流言吗?
他以为她开始接受他了,原来是错觉吗?她已经好几天没有和他说话了,藏书楼也没有去,或者说,她是刻意在自己不再的时候去的。夜瑾殊心里有些失落,也有些生气,快入冬了,他想在初雪的时候送她那件狐裘,可如今她竟躲着自己。
夜瑾殊想和她说话,他开始注意顾苏年每日的习惯,最后,他发现,每日顾苏年都会在下衙前,等自己离开了藏书楼,才起身前往藏书楼挑选一两本书放在自己桌上。
这日,又是如此,夜瑾殊离开藏书楼,顾苏年才过去。
顾苏年从藏书楼出来的时候,发现夜瑾殊站在回去的必经之路上,周围没有人。顾苏年看着夜瑾殊向自己走来,拿着书的手垂下,眼帘遮住了那双茶色眸子中的情绪。
“你在躲我。”夜瑾殊直接开口,笃定的语气。
“是。”顾苏年也没有逃避,直接承认。
“因为流言?”
“是。”顾苏年又肯定了,可是夜瑾殊明明知道答案,还是生气了,这股气生的莫名其妙。
“我不在乎。”夜瑾殊的手紧紧地握了起来。
“我在乎。”顾苏年冷冷的说道,“不管流言怎么传,我终究是百姓口中的谈资,你不在乎名声,但是我在乎。”
她说完,不顾夜瑾殊莫测的神情,绕过夜瑾殊就要离开,却在错身而过时被夜瑾殊抓住了手。
“放手。”顾苏年冷喝。
夜瑾殊别过头,深深地看着顾苏年,他不信。
顾苏年回头,抬起另一只手,缓缓将夜瑾殊的手拨下,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夜瑾殊回到殊园,直接走进了书房,将自己仍在榻上,心绪依旧有些不平静,他站起来,走到桌前,铺开纸张,研磨。
他要练字,他需要冷静一下。
渐渐的,夜瑾殊平静下来,他放开毛笔,坐在椅子上。
是他有些急躁了,被弄得有些心绪不宁,他需要好好想想。
是他不对,他哪里有资格质问她为什么躲着自己,任谁都会躲吧!以她的身份自然是该万事小心,流言如此又要面对自己的感情,一不小心便是万劫不复,更何况,她心里并没有自己。如果不知道自己的这份感情,她也许反倒不会躲着自己吧。
是他被冲昏了头脑,忘了她的处境,也忘了自己没有资格。
夜瑾殊忽然感觉很累,心里的失落好似要将他淹没,想起她冰冷的语气,决绝的背影,心无可抑制的痛了起来。
夜瑾殊右手放在心脏的位置,苦笑起来,罢了,何苦为难她。
自此以后,夜瑾殊也开始避开顾苏年,两人即使偶尔碰见也好似没有看到一般,任何必须的对话都是叫他人代传,很快整个翰林院都察觉到了两人在相互疏远,便也默契地不在二人面前提起对方。
帝都已经进入十月半月有余,气温降得湖面已经开始结出些许冰,却还不见初雪,人们都说,今年初雪来的晚,往些年,十月刚到初雪就迫不及待地翩然而至,今年这个冬日恐怕难熬。
果然,今年的初雪来的大而猛烈,一夜之间就将帝都染成了一片雪白,天地间在无多余的色彩。
夜瑾殊一身绯色官府,身披白色狐裘,站在雪地里,让人觉得只觉天地间只此一人,遗世独立。
“铭九。”感觉到有人过来,夜瑾殊转身看到铭九,“今日叫十七驾车,辰时过后你将书房内的盒子送到顾府。”
翰林院辰时开衙,官员须在辰时之前到达。
“是。”铭九转身就要去安排,夜瑾殊却又叫住了他。
“等等。”
“少爷有何吩咐。”铭九回来,听候吩咐。
“莫要让她知道是我送去的。”夜瑾殊眸光微闪,眼底有着数不尽的失落。若是叫她知道了怕是不会穿。
“是。”铭九心思一转,心中有了计较,少爷这是既要送,还要叫顾大人一定得穿啊!他得好好替少爷合计合计。
怀着这样的心思,安排十七送夜瑾殊去翰林院衙门。
辰时刚过,铭九便拿了盒子,避开清晨扫雪的下人,悄然来到了顾府门前,没有叫人发现他的行踪。
敲开了府门,是门房。
“我是夜府的下人,奉了主子的命令求见贵府主人。”铭九当然知道顾府上的主人除了顾苏年就只有她姐姐顾苏烟,现在顾苏年不在,必定是她姐姐来见自己。
“请进,请在前厅稍等,容在下通禀。”门房甚是客气,将铭九请到前厅。
“多谢。”铭九抱着盒子,站在前厅等待。
不多时,顾苏烟就过来了,顾家人丁稀少,便是男女有别,也只得有顾苏烟出来会客了。
“顾小姐。”铭九见了她,上前行礼。
“不必多礼。”顾苏烟微笑,容颜精致,一身气质不食人间烟火,她走到主位坐下。
“在下今日来访,是奉了主子的命令,来送这个的。”铭九将手中的木盒递给旁边的丫鬟。丫鬟接过,送到了顾苏烟手中。
顾苏烟将木盒放在桌子上,打开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