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瑾殊没有再问,继续看下去,不喜人近身,院子中总共处死过八名婢女和小斯。之后还有一些饮食生活习惯,夜瑾殊匆匆看了两眼,便不于理会。
将手中的情报放在马车中的小桌案上,打开一旁的暗格,取出一个小盆和一个火折子,将情报点燃放入盆中,直到燃成灰烬,夜瑾殊也到了翰林院衙门。
夜瑾殊步入翰林院,向自己的桌案走去,路过顾苏年的桌案时脚步顿了一下,下意识看了顾苏年一眼,才再次离开。
如果说四天前的夜瑾殊只有三分把握,再加上一分直觉的话,现在的夜瑾殊便有七分把握,而夜瑾殊的直觉告诉他,他的猜测没有错,顾苏年是女子!
夜瑾殊越发觉得有趣了。
他虽然心中有了大概,却没有再次行动,一切都和往常一样。后来,江州传来调查受阻的消息,顾原夫妇的死因无论如何也只能查到一些表面的东西,好像有人故意抹去了所有线索,暗卫们不敢有大动作,怕留下痕迹,夜瑾殊便将他们调了回来,暂时放弃了调查。
一切风平浪静,夜瑾殊和顾苏年之间依旧保持着之前的默契,顾苏年安心的过着自己的翰林院生活,就要淡忘了之前的那个意外,夜瑾殊看似依旧清冷,对什么都不在意,目光却总是下意识地对顾苏年要多一些关注。
渐渐的,秋天也快要过去,帝都的冷风总是要比其他地方来的快一些,也要更冷一些,这时候的帝都已经相当于别处的冬日了。
夜瑾殊这些日子的工作尤其多,或者说翰林院的大官小官这些日子都有很多工作。这一日殊园的书房灯一直亮到了四更,熄了灯从书房出来的的夜瑾殊松了一口气,终于结束了这段日子剧增的工作。
第二日,夜瑾殊的精神不是很好,昨天是这些天来睡得最晚的一天,因为第二日便要结束所有手头上的工作,翰林院上上下下只怕都在熬夜,他一定不是睡得最晚的那个。果然这一日,到了翰林院大多数都是无精打采的,个个顶着个黑眼圈,夜瑾殊已经是好的了,尽管如此,大家还是不敢趴下休息,上午还有许多交接的工作,做完这些才算结束,才可以好好的休息。
下午,夜瑾殊如往常一样小睡了一会,便去往藏书楼。
一路上发现,翰林院的这些人几乎都在补眠,只有少数人还清醒着。他到了藏书楼,发现他往常经常坐的位置旁边正趴着一个人,是顾苏年。没有惊动他,夜瑾殊取了书便坐下研读。两人一个睡觉,一个看书,竟也十分融洽。
顾苏年一睡便睡到日落黄昏,到了下衙的时间了,夜瑾殊见顾苏年没有要醒的迹象,于是用手中的书轻轻拍了她两下。
“怎么了。”顾苏年醒来,眼睛还未完全张开,一副朦朦胧胧的样子,说话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儒软。
“下衙了,回去再睡吧。”夜瑾殊语气淡淡的。
“这么快啊!那我先走了,你也早点走吧。”顾苏年清醒了一点,站起来就要离开。
“好。”说着,夜瑾殊看了眼顾苏年的背影,愣了一下,耳根突然就红了,他的声音依旧清冷,“等等。”
“怎么了?还有事吗?”顾苏年闻声回头,有些疑惑地看着夜瑾殊。
“你可有带披风?”夜瑾殊问,这时候天气已经转冷,穿上披风也不会奇怪。
“在桌案上,怎么了。”顾苏年越发迷惑。
“你且坐下。”夜瑾殊放下手中的书,站起来,按着顾苏年的肩膀让她坐下,“等我一会儿。”
夜瑾殊说完,也没有给顾苏年反映的时间,就离开了,脚步略显匆忙,徒留顾苏年一人坐着,不知所措。
此时下衙也有些时间了,翰林院几乎没有人在。夜瑾殊很顺利的拿到顾苏年的披风,没有被人发现,他回来的时候,发现顾苏年站了起来,眉头微皱,想到此时藏书楼中并无人便又松开。
看着顾苏年询问的眼神,夜瑾殊没有多说什么,展开披风亲自给他披上,在她耳边轻声说:“莫要在人前脱下。”
声音清冷如常,却瞬间让顾苏年感觉天雷滚滚,脸色苍白如雪,她想起了上个月也是这天,她第一次来月信,最近竟然忙得忘记了,若是,若是......她简直不敢想象......
顾苏年看着眼前的夜瑾殊,眼神复杂:“你......”
“不用担心,我不会说出去。”夜瑾殊看着她的眼神,忽然就笑了,清清浅浅地有如神祇。
可惜顾苏年没有心情欣赏这样的美景,她看着夜瑾殊清冷的眸子,想到这些日子的相处,她多少有些了解眼前的人,这样的人,说不会说出去便绝对不会说出去,而且,她想,她除了相信夜瑾殊也没有别的选择,她杀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