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颂闻言,又看了萧豫一眼,见他没有意见,才拔开玉瓶塞子,倒了一颗如玉一般洁白清香的药丸到自己随身携带的手帕上,呈给谢辞世。
谢辞世吃过这丸药一次,知道那入口即化齿颊留香的味道,没有任何犹豫,接过来便朝嘴里送去。
药丸入腹后,她心下安定不少,停顿片刻后,又望向萧豫,“王爷,我好多了……只是很累,想睡一会儿。”
“你睡罢,本王在这守着你。”萧豫松开一直握着她的手,放在锦被里,又替她掖了掖被角,低声说道。
谢辞世见他着实没有离开的意思,只能点了点头,然后闭上眼睛,假寐起来。
“你下去吧!”萧豫望着谢辞世渐渐恢复红润的脸颊看了一会儿,回头吩咐予禾。
予禾没有出声,只是将药瓶放回了妆匣内,然后躬身退了出去。
屋里,一片寂静。屋外,过了约莫有半个时辰的功夫,太医匆匆赶来了。
予禾凝眉想了一会儿,然后才进去回禀萧豫。
萧豫看了眼床榻上的谢辞世,低声与予禾道,“让太医进来罢,不必请安,动作都轻这点儿,你要吵醒姑娘。”
“是,王爷!”予禾轻轻的应了一声,朝外退去。
未几,太医背着药箱进来,如萧豫所交代的那般,他并没有开口行礼,而是直接跪下搭了脉枕替谢辞世诊脉。
一刻钟后,太医收回脉枕,脸上表情微松。
萧豫将这一切瞧在眼里,起身请太医朝外走去。
到了外间,分主次坐下,才开口问,“张太医,谢姑娘脉象如何,腹中胎儿可有问题?”
太医闻言,忙站起来躬身道,“回王爷的话,姑娘似乎一直有服用某种固胎药,这种药的效果奇好,若是寻常,姑娘的身子自然不会有任何问题,只是同时,姑娘又中过落蒂香的毒,所以情绪上受不得大喜大悲,也不得过度劳累……只要做到这两点,再好好养着,这一胎便是没问题的。”
“嗯,本王知道了。”萧豫点了点头,然后朝予禾使了个眼色,予禾会意,立刻将一只匣子递到了太医的手中。
太医不敢推辞,感恩戴德的接了下来。
匣子不重,他猜着里面装的是银票。后来带着匣子回府一看,果真是十张面额一百两的银票……
送走太医后,萧豫令予禾伺候谢辞世,他则离了绿竹苑,出王府又去了一趟孟府。
这一次,又是留了整整半日,直到晚膳过后才回到王府。
回府后,他又去前院的温泉池子泡了小半个时辰,用了些茶水点心,然后才往绿竹苑而来。
他到的时候,谢辞世正在予禾的伺候下喝粥。
看见他进来,谢辞世愣了片刻,然后才开口问,“王爷过来了,用过晚膳了吗?”
萧豫径直朝她走来,口中道,“在孟府用过了,倒是你,身子大好了?”
谢辞世点了点头,有些心虚的低声道,“橘颂的药很好,肚子疼了没多久,就好多了。”
“那便好。”萧豫点了点头,想起花园里那桩事,到现在心中还有些后怕。
他无法想象,谢辞世再滑胎一次,两人会走到何种地步。
好在她是个有福的,有橘颂这么个神医弟子的贴身婢女。
萧豫心中有些唏嘘。
“对了,王爷今日又去孟府了?”谢辞世又用了半碗粥,然后像是想起什么一般,看着萧豫突然问道。
萧豫点了点头,“你身子不好,本王去请岳父大人再多宽限几日。”
“然后呢?”谢辞世挑了挑眉,有些不怀好意的笑问道,“不会又延期了一天罢……”
萧豫听他这般说,容色顿时冷了下来,深吸一口气后,缓缓道,“岳父大人言明,三日后再搬过去。”
谢辞世便点了点头,一本正经的夸道,“王爷有进步!”
“……”萧豫一口气差点上不来,明明咬牙切齿得很,但是偏偏不敢惹她,最后也只得转移了个话题,“成亲的日子越来越近,你打算送予本王的两套又衣裳何时能做好!”
“王爷之前不是说,您未穿的簇新锦衣还有整整几箱子么?”谢辞世顺嘴顶道,用的还是萧豫之前亲口说过的话。
萧豫听她这般说,又是一口气差点上不来。
良久后,才瞧着她,阴,“这么说,你与本王成亲,竟是一件针线活都不给本王做?”
“这倒不是!”谢辞世笑容满满的摇了摇头,萧豫闻言,脸色正要缓和几分,谢辞世又接着道,“怎么能一件针线活都不给王爷做,至少也要亲自动手给王爷做双鞋不是!”
“再加一身寝衣!”萧豫一字一句的说道,眼神带气,明显已经忍耐不住。
谢辞世也怕真将他撩狠了,犹豫片刻后,就点了头,道,“成交!”
萧豫面色微霁。
五天很快过去,转眼就到了谢辞世要搬去孟府的那天。
这日,摄政王一大早便登门,竟是要亲自迎谢辞世回去。
谢辞世有点儿受宠若惊,看着一副上位者姿态,高坐在首位的摄政王,颤声道,“王爷怎么亲自来了?”
“你是本王唯一的女儿,本王自然是将你放在心上的。”摄政王毫不掩饰自己对谢辞世这滴血脉的看重。
谢辞世不自在的笑了笑,“却是有劳王爷了。”
“你我父女不必客气。”摄政王笑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