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皇家玉碟,她就是你的皇嫂。”康嬷嬷怕萧豫仍不肯放弃,又补了一句。
萧豫不置可否的回头看了康嬷嬷一眼,容色冷峻道,“谢辞世的事,本王自有定论,嬷嬷不必多言。”
“王爷!”康嬷嬷得不到准信,焦急的唤了一声,一咬牙,又加重了几分语气,道,“您最好别忘了小姐是如何过世的,烈火焚身,活活烧死……您不为她报仇,放过仇人之女也便罢了,老奴体谅您,可您万万不能再被那小贱人迷了心窍,与兄长抢女人,铸成大错!”
“够了!”
萧豫听康嬷嬷越说越过分,忍不住扬声冷斥了一声,眼神犀利的看着她,说,“嬷嬷最好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主仆有别,看在母亲的份上,本王容得你指点,却容不得你对本王指指点点。”
“本王已经说了,谢辞世的事,本王自有分寸,你就别再过问了,腊月天寒早早回去歇着才是正事。”
“王爷,您、您这是怪罪老奴了吗?”康嬷嬷不可置信的看向萧豫,似乎没想到用青竹小姐都压不住他了。
萧豫眼神复杂的看了康嬷嬷一眼,沉声道,“嬷嬷,回去吧!”
“王爷!”康嬷嬷不肯退缩,眼中隐约含了泪,片刻犹豫后,竟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仰头看着萧豫长声道,“老奴这条命是小姐给的,老奴绝不能看着王爷铸成大错,王爷,您今日若是非要出去,就踩着老奴的尸体!”
“康嬷嬷!”萧豫不悦的扫了她一眼,道,“你这是威胁本王?”
“老奴不敢!”康嬷嬷拼命的摇头,反复道,“老奴只是怕、怕王爷控制不住自己的心,铸成大错!”
“本王说了,谢辞世的事本王有分寸,绝不会落下把柄的。”萧豫耐着性子解释,康嬷嬷到底是看着他母亲长大的,这么对年对他也是尽心尽力,他虽不悦她当中拦路,以母亲压制他,但是私心里,还是不忍心处罚她的。
而康嬷嬷,似乎也知道萧豫的心思,执拗的跪在当路,不肯让开,仰着头语重心长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王爷既然不想让人抓到把柄,那么最好就什么都不要做,什么都不要想……清清白白,让能让人找不到把柄……是以这几日,王爷还是闭门在府罢!”
“……如此,也好。”萧豫看着寒风中瑟瑟发抖,头发斑白的康嬷嬷,到底还是念着旧情,松了口,语气低沉道,“本王亲自送嬷嬷回去!”
“谢王爷!”康嬷嬷见萧豫妥协,这才松了口气,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站起来,随萧豫一起往后院走去。
绿竹苑在谢辞世走后就被封了,康嬷嬷现在住在后院最好的院子朝华院侧院,一来是那院子朝向后适合上了年纪的人住,二来是能顺便带人修整院子,到时候好迎新王妃进门。
将康嬷嬷送进朝华院,又看着她喝了底下婢女煮好的姜汤,萧豫这才回了前院。
书房中,原本被劈碎的那些东西都已经被收拾出去,新的书桌和砚台笔洗,也都摆放整齐。
萧豫落座,发现桌上唯独缺了谢辞世那张画像。
他闭上眼,叹了口气,在睁开眼时,眼底已经是清明一片。
打开面前公文,正要批馊赐蝗淮来一阵低沉的问询声,“王爷,汤峪山脚下庄子里的庄头亲自来了,可要让他进来?”
萧豫听是农庄上的庄头,抬手按了按眉心,半晌才想起汤峪山庄子里的庄头是谁,而后目光一深,开声道,“让他进来。”
“是,王爷!”侍卫答应了一声,朝刘庄头点了点头,让他入内。
刘庄头闻言,朝守门的侍卫笑了笑,然后提着手里的食盒,推门入内。
“奴才给王爷请安,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他走到书房正中央,跪下向萧豫请安。
萧豫抬手,到了句“免礼”,而后主动问,“那些暖棚菜如何,可有生苗?”
刘庄头脸上的笑意根本抑制不住,连连点头道,“王爷提的几点建议异常有用,也全面,暖棚里重的几样蔬菜都生苗了,这不,奴才还特意带了一些来给王爷看。”说着,他将自己手中的食盒打了开来,露出里面绿意浓浓的菜苗来,向萧豫一一介绍,“王爷请看,这个是豆角、这个是油菜、这个是菠菜,这个是茄子、还有这个是莴笋……”
萧豫看到那些绿油油的苗儿,也觉得十分喜人,连连点头道,“你做的很好!这一季的菜行情若是大好,本王绝不会亏待你!”
“谢王爷!”刘庄头听了萧豫的夸赞,又跪下谢恩,不停的磕头。心中一片暖意涌动,他老刘家真是祖上积德啊,竟然就这么入了王爷主子的眼,不但将暖棚这么好的技术交给了他,还要提携他……这简直就是泼天的富贵,大大的好运啊!刘庄头眼眶都有些湿了,哽咽着,连连保证,“还请王爷放心,奴才一定好好侍弄这些蔬菜,绝对不会让王爷失望!”
“嗯,本王相信你。”萧豫点头,肃然言道。他敢将这么重要的事交给刘庄头,一是让暗卫调查过,刘庄头是个种田的老把式,二则是因为这人的老实和忠心。
暖棚的秘诀交给他,他是绝对不会泄露出去的,更不会中饱私囊,做出一些不法之事。
刘庄头并不知道萧豫的想法,听见萧豫说相信他,眼泪再忍不住夺眶而出,一面拿袖子拭泪,一面趴在地上重重的磕头,“奴才、奴才绝不会辜负王爷的信任。”
“嗯。”萧豫淡淡的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