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澜运转玄功,体内真元化为火龙,在经脉之中纵横来去,有若风轮。片刻之间,身周便生出火焰,初始只是寸许高的火苗,随着体内真元火龙愈发壮盛,火焰越燃越旺,只行功半个时辰,他头顶烈火已有丈余高矮,粗有合抱。身下池水受了烈焰热力,不绝化为水汽,冉冉上升数十丈,弥漫开去,在谷中散作一团白雾,远远看来,谷周群山环绕,盛着雾气,便如是一碗牛乳一般。
如此在谷中用功,饿了便取出干粮食用,累了困了便落下地来睡上一觉,只觉功力突飞猛进,直是一日千里。他心中振奋,运功不停,过了十余日,真元之中的热力慢慢衰减,经络中真元火龙益发粗大,身上火焰却越来越弱。又过几日,火焰熄灭,真元中炎力完全消退,再无炙热之感,气海之中一片融融泰泰,真元深厚无匹,却如被驯服的野马一般,波平浪静,寂然无声。
他停下神通,知道体内炎毒已被化尽,心中大是欢喜。他初获乌木扇之时,因不知这扇子功用,无意之间以之吸收了不少森罗殿“枯骨冥炎阵”中的魔火,还受了一记太阴焚灵魔焰。魔火虽被扇子化为真元,火中炎毒却并未去尽,只是潜伏于气海之中,隐而不发。后来火山之中,为救众人性命,又用这扇子挡下了扑天盖地的岩浆潮,体内炎毒更增。自与文峰等人分别后,便觉体内真元一日热过一日,炙烧经脉,真元每运转一分,这热力便加强一分,如此下去,难免要被体内真元活活烧死。他于一月之中连升三层境界,心中不喜反怕,知道自己根基不稳,必然会有极大隐患,他本为此事忧心,不知如何是好,幸喜得了这玄天无极功,辅以玄冰离火扇的妙用,竟能将炎毒尽数化解,此时隐患尽去,不但稳固了根基,功力亦且大涨,却叫他如何不喜?
他祭出玄冰离火扇,在手中反复把玩,心中暗叹:“这赤玄当真了得,扶桑木太古神树,能吸收火之元力,他借扶桑残木炼化真元倒也不难,亏他想得出用天蚕丝化解炎毒,并创出玄天无极功这等功法,彻底除了快速提升境界的隐患。只是,以此法修行,提升境界岂不如吃饭喝水一般容易?此事大违天道,只怕不妥,我以后修炼玄天无极功则可,至于以扇子吸收岩浆这等事,还是少做为妙……”
他却不知,赤玄炼这神器本不是为自己所用,他当年手执此扇,吸饱岩浆,再抓来一批资质绝佳的弟子强行灌输真元。赤玄只求这帮人能为他跑腿办事,哪里会去管他们的死活?这般蛮干之下,众弟子大半便会气海胀裂,死在当场,侥幸不死者,日后也会被体内炎毒所侵,终至焚身而亡。
那玄天无极功却是赤玄自创的得意功法,遇到忠心又办事得力的弟子,便传授一些玄天无极功的皮毛,又暂借玄冰离火扇给弟子修炼,化解炎毒。这以扇子强行吸纳火元力快速提境的法子太过狂暴,以此法修行者少有人能摸到金丹境的门槛。金丹境修士能凝聚丹火,金丹之火已不是凡俗之物,远非地火岩浆可比,金丹境修士若想再以玄冰离火扇吸收火元力转化真元,便无异于缘木求鱼了。
赤玄堂堂神尊,若手下尽是些逍遥境的货色,非但大损颜面,亦且也太不合用。那些得他传授玄天无极功的弟子,勉强便算是他真正的传人,不再只是跑腿的喽啰了。
叶澜从祝文长和燕卓然处知晓了一些赤玄的往事,很是不齿他的为人,不但对这尊太古巨神无一丝敬意,反而还大有提防之心,因此不敢再用扇子乱吸火元力。其实,他有玄冰离火扇在身,又有完整的玄天无极功在手,即使不管不顾的去吸收岩浆,大抵也不会出什么岔子。待他升到金丹境,再以此吸收火元力便不能再助益修行,自然就会发现这其中的秘密。
他收起扇子,抬眼向四周看去,此时谷中雾气早已消散,脚下池塘因受烈焰烧炙,大半蒸发,只余下一个里许的小水洼,水中少许游鱼尽被烫死,漂浮于水面之上。谷中走兽受了惊吓,早已走得干干净净,一时间谷中寂然无声,颇见萧索。叶澜望着满池死鱼,叹一口气,心中大有歉仄之感。轻轻摇了摇头,复又凝神内视,只觉气海内真元雄浑,深不见底,比之半月之前何止深厚了十倍?他得玄冰离火扇之助,修为本比别个仙游境修士为高,此时化去体内炎毒之后,功力复又暴涨。他心下即喜且叹,自知虽仍是逍遥境第二层,但这份能为,只怕与逍遥境第四层的高手也有一拼之力了。
他缓缓站起身,正要飞离山谷,心下忽地一动:“我身上隐患尽去,根基稳实,何不就此引发劫数,提升境界?此处鸟兽尽去,除我再无别个活物,我便是渡劫不成,也不至于让天劫祸害到别个生灵……”想到此处,不禁暗觉好笑:“我于一月之中连渡三道劫数,次次是无意中引发天劫,次次是九死一生,险到极处,却总能化险为夷,运气可谓不差。此时我真元如此浑厚,渡这劫数可谓是十拿九稳,若是真死于此劫,却也算是笑话奇谈了!”
逍遥境第三层乃是瞻星境界,逍遥境之所以称之谓逍遥境,乃是因逍遥境修士能上天入水,任意逍遥。可这份逍遥却只是指瞻星境以上修士而言,仙游境修士虽能日行十万里,却不会避水诀,也不敢扶摇而上直升九天,继而穿过九天罡风进入无尽星空之中。一来是因敌不过九天罡风的吹拂之力,二来,却是因缥缈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