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贵没料到叶澜会如此轻易的放自己走路,倒是微微一怔。心想:“这人终究是怕了天行教的名头。”他能得保性命已是万幸,哪里再敢多话?忙不迭的扶起地上同伴,头也不回地去了。
那面馆老板站起身来,朝叶澜躬身谢道:“多谢大侠仗义相助!”
叶澜挥手道:“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只是,你们一家子做这小本买卖,却是斗不过黑蛟帮这地头蛇。其实我本来不想管这闲事,只是见那彭贵出手太过恶毒,一时止不住怒气,这才教训了他一下。这回恰巧有我在此,顺手将他们两个打发了,但下次他们再来,你们未必有此运气。做生意讲究和气生财,老板你再遇到这等事,还望能收敛些火气。”
那老板叹道:“恩人教训得是,小人做个糊口的营生,哪里敢得罪什么人?和气生财的道理,小人自然明白,但想要和气,也得生得了财糊得了口才行,这帮人你来我往,一茬茬的来要银子,咱们这小本买卖,实在伺候不了这许多的祖宗,这再样下去,小人一家开饭馆的却要吃不上饭了。”
叶澜听了,只是微微苦笑,喃喃道:“天行教!好一个天行教!”
那老板也叹息一声,不再说话。叶澜摸出一块碎银,塞在那老板手中,说道:“这是我的面钱,咱们有缘再会了。”
那老板低头一看,见手中小小一粒碎银,约有三两之重,不禁惊道:“恩公救命大恩,小人无以为报,怎能再收恩公的面钱!况且咱们一碗面才卖三十文,如何用得了这许多?”抬头看时,身前空无一人,却哪里还有叶澜的影子?
叶澜离了凌霄镇,向东南飞了一万余里,在一处临湖的大城落下,寻了一处酒楼喝酒,一边喝一边感叹:“天行教身为北疆正道十二大宗之一,势力庞大之极,当年宁战也是花了好大力气,还多少借了龙化云的势头,才使天行教将总舵迁出宁都。石大哥为人正直,不容于宏州总舵,这才被发配到宁战眼皮低下做堂主。天行教在宁都之中行事低调,在宁都之外的一些重镇大城也还知所收敛。但除了这些大城,其余小一些的市镇,他们便完全没了顾忌。哎!这些事便宁战也管不了,石大哥早有脱离天行教之心,却也无法脱身。这两人识见无不超我远甚,连他们对上天行教都是一筹莫展,我自己孤身一人,又能成什么事?以后还是不要管天行教的闲事才好,莫要无端惹祸上身。”他喝了半壶酒,怔怔出了会神,又想:“不过,方才那等不平事,既然遇到,却又不能不管。还好我没有自报名号,量那两个黑蛟帮的小喽啰也不识得我这天宁国师,无法向天行教去告我的状。哼!彭贵那斯着实可恶,我只打掉他几颗牙齿,实在是便宜他了。至少应该折断他右腕,让他几个月用不了剑才对!”
他饱餐一顿,跑到湖中钓了半天鱼,当晚带着一篓鱼寻了一家客栈,让人家收拾了一桌全鱼宴,次晨离了客栈,折向正东,飞越七千里大湖,继续闲荡。
如此又游玩了四五日,眼见宁战允他的一月假期尚余十天,他却没有了什么新鲜好玩儿的去处,这一日午间在一处酒家小酌,听临桌几名书生讨论左近名胜,其中一人言道:“掐指算来,这两日正是凌霄花谢之时,那万花入云霄的场面我当年亲眼见过,当真是人间奇景,只可惜凌霄镇此去一万余里,咱们几个都只是驭宝境的修为,以咱们的脚力,要赶到凌霄镇,怎么也得十余日光景,却是来不及了。”
余下几人听他如此说,纷纷骂道:“你怎不早说,现下才说,不是存心惹人生气么!来来来!先罚酒三杯,待得明年凌霄花谢,你可要记得早些提起,咱们好同去赏花。”
叶澜听了这几人的言语,心道:“你们赶不过去,我要去凌霄镇却是容易得紧。反正也没别的事情好做,就再去赏赏花好了。”当下不慌不忙的喝光了两壶酒,起身出了小城,慢悠悠地向凌霄镇飞去。
一万多里路程,不消小半个时辰便到。他来到环绕凌霄镇的群山之上,果见此地情景与前几日已大为不同。此时四野无风,无数凌霄花瓣笔直上天,有如一道垂天接地的粉色屏障,将整个凌霄镇都罩在其中。叶澜在这粉色大帐之外凌虚站了一会,便一头钻入其中,穿过层层叠叠的花瓣来到了凌霄镇上空。
凌霄镇这千山升雪的景致十分有名,左近有不少修士都慕名而来,此刻大都虚坐云端,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饮酒赏花。叶澜孤身一人,独自赏景,景色越佳,越增落寞,他乾坤袋中储有酒水,远远见别人喝得欢畅,便取出酒壶酒杯,自斟自饮,一壶酒喝完,收起酒壶,看着这人间春色怔怔出了会神,忽地叹一口气,喃喃道:“也没什么好看的,我还是去吃碗面吧!”
他凭着记忆,朝数日前吃过的那家小面馆飞去,还未落地,远远看见那面馆所在之处乌黑一团,不禁咦了一声,立时疾冲而下。弗一落地,果见那面馆已然不见了踪影,面前只余断墙残瓦,都烧得如焦炭一般。这一片尽是饭馆,店面之间所距甚近,连面馆两边的两家店也略被波及,墙上尽是火焰烧过的痕迹。
叶澜心中极是不安,飘身来到灰烬之上,见其中并无尸首,心下略定。因这场大火,左右两边小店之中暂时皆没了生意,两家老板见叶澜在灰烬旁察探,都走出店来,只见一个是位灰袍老者,另一人戴着围裙的中年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