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必大和孙业两人耳中鸣响不止,头疼欲裂,相对苦笑两声,各自回房。荣必大躺在床上,耳中轰鸣之声良久不歇,自然也无法安睡,如此在床上辗转反侧,直过了两个多时辰,那耳鸣之声才渐趋渐弱。他折腾了一晚上,心烦意乱,睡意全无,便又起身下床,来到叶澜和莫瑶的卧房之后,凑到窗前,运法诀在大阵中开出一丝缝隙,侧耳细听。他耳中鸣叫声虽有所减轻,却未完全消失,且他生恐莫瑶发现自己去而复还,再给自己来上一记贯耳雷,那可真要吃不了兜着走了,因此便只敢将大阵开出极细微一丝缝隙,只能使屋内声息隐约外泄一星半点,以免被莫瑶发觉。这般凝神倾听半晌,却听不出有何异样,心中不禁大感失望,方要离去,忽地眼前一亮,又将耳朵凑近窗子细听,听了片刻,嘴角缓缓向上扬起,就此凝住身子不动,如此直听了半个时辰,方才落下地来,掩嘴轻笑两声,心满意足的回房睡觉去了。
荣必大折腾了一夜,又加上宿醉难消,直睡到日上三杆兀自未醒,正睡得香甜,忽听门外有人大叫道:“大哥,快起床啊,你再不放莫姑娘出来,我这大秦分堂怕是要被她给烧了!”
荣必大起身开门,见孙业站在门外,嘴上虽说得十万火急,脸上却满是笑意,荣必大搔了搔头,抬头看了看太阳,嘀咕道:“都这个时辰了……,三弟,你怎地不早些来叫我?”
孙业道:“我耳鸣半夜,不得好睡,一早起来又同袁相公他们交割货物,直忙到现在,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一口,待得钱货两清,这才想起还有一对小情人被咱们关在房里,大哥,你快去把他们放出来吧,总不能一直把他们关在屋里不是?”
荣必大打个哈欠,笑道:“怕什么?我帮他们玉成好事,他两个谢我还来不及,哪里还真会来找咱们的麻烦?走,咱们一起去放这一对小情人出来便是。”
孙业随在荣必大身后,伸手揉了揉耳朵,嘀咕道:“成什么好事?这大阵开了一整夜,耗费灵石无算,咱们晶帮便是家大业大,也经不起大哥你这般折腾,何况你这一番胡闹,除了换来咱们兄弟两个半夜耳鸣,却是什么也没办成,亏你还笑得这般开心……”
荣必大邪邪一笑,说道:“你没听到,又怎知没成?”两人转眼走到叶澜卧房之外,荣必大伸手入怀,又取出一张灵符,手中法诀连变,而后将灵符挥出,那灵符飞到门前,旋即隐去。荣必大迈步上前,伸手在门上轻轻一推,高声道:“叶兄弟,时辰不早,咱们一块去吃点东西,你饿坏了吧?”
房门应手而开,荣必大只觉眼前一花,一股掌力迎面击来。他知莫瑶害羞,由羞生怒,总要耍点儿小性,出一口气,方能将此事揭过,当下也不反击,举掌一封,只守不攻,要硬接下莫瑶这一记掌力。
他知莫瑶功力已胜于己,这一下格挡便运足了真元,待掌力及身,忽觉莫瑶这一掌力道极弱,便如是真元不济一般。荣必大心下一怔,暗道:“莫不是这小丫头折腾了半夜,现下骨软筋麻,没了力气?嘿嘿,叶兄弟初通人事,不晓得怜香惜玉也是有的……,哎哟!我这一掌劲力不弱,可别震伤了这丫头才好……”他动念极快,掌力疾收,正要撤掌后退,却觉莫瑶的掌力一震,有如狂涛怒潮般席卷而至。
荣必大暗呼一声不好,身子一晃,连退七步,只觉巨痛攻心,直是难以承受,咬牙苦忍片刻,终于还是痛哼一声,脸上升起一道青气。
孙业见他脸色铁青,惊呼一声,上前将他扶住,接着抬起头来,朝莫瑶瞪视一眼,怒道:“我大哥只是酒后开个玩笑,并无歹意,莫姑娘自持神通,居然对我大哥下如此重手,未免太过蛮横了些!”
他担心荣必大伤势,回头见他脸上青气由浓转淡,渐渐消退,忙问道:“大哥,伤得重不重?”
荣必大脸上青气片刻间便消于无形,却仍是双目紧闭,不言不动,孙业只道他已身负重伤,说不定转眼便会狂喷鲜血,心中更怒,伸手指着莫瑶,一时气得说不出话来。
荣必大察觉孙业扶着自己的手掌微微颤抖,知他怒极,便睁开眼来,轻轻摇了摇头,微笑道:“三弟放心,莫姑娘出手极有分寸,我未受半点微伤,你不必如此生气。”
孙业一怔,皱眉道:“没受伤?那你怎痛得如此厉害?还半天不言不动,我只道你已受了沉重内伤呢……”
荣必大抬眼瞧了莫瑶一眼,接着回头对孙业道:“莫姑娘这一掌确然让我剧痛攻心,可这痛楚转瞬即逝,我方才凝神内视,发觉身无半点伤损,才知莫姑娘只是小施惩戒,若她真想伤我,我现下便是不死,也早已经络大损。这一掌能让我吃足苦头却又使我不致受伤,莫姑娘这一掌力道拿捏之准,实是精微奥妙之极,我方才不言不动,并非是不能言动,而是在静心体悟这一掌的妙处,只是这一掌太过玄奥,我领会到的却是不多……”说到此处,又转头向莫瑶瞧了一眼,问道:“莫姑娘,你能再打我一掌么?”
莫瑶与他对视一眼,转头瞧向叶澜,想起昨晚种种,心中又羞又喜,脸上立时布满红霞,听荣必大还要自己再打他一掌,不禁轻啐一口,骂道:“好歹是个大帮的堂主,整日里没个正经,我……,我不理你了!”
荣必大见她脸红得如重枣也似,知道自己若再加调笑,这姑娘害羞之下,说不定便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