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澜见众人色不善,立知自己又说错了话,但他实不知错在何处,心下疑惑,歉然道:“小子见识浅薄,于北疆各大仙道门派一概不知,言语中若有冒犯,绝非出于本心,还请诸位见谅。”
众人初时与他相遇,先赞叹于他道法奇特,以妙术解了众人困厄,又见他相貌俊雅,气质可亲,都对他另眼相看。可谁知一场酒喝下来,这小子却时而胡说八道,无知如天真小童,又时而言语得体,执礼其恭。众人中也有人曾遇到过海外来的散修,便算是初涉江湖的修士,也没有如他这般懵懵懂懂,连北疆正道十二大派都不知晓,当真是奇事一桩。众人与他较真也不是,不计较也不是,都不由得相对摇头,颇觉无可奈何。
祝文长忽道:“你既不知北疆诸正道门派的名号,却为何却知妖门四大派?莫非阁下与妖门中人有何瓜葛?”语气中已颇有戒备之意。
叶澜摇头道:“不,不,妖门四宗的名号,我也是前几天才第一次听到。我前几日途径一小岛,遇到一伙妖怪盗匪。经过一番争斗,那匪首身死,他门下一小妖凑巧跟我谈起过这四派的名字,我因此得知。”
祝文长点了点头,面色转和,向诸同门道:“叶兄弟一生在海外逍遥,从未听过咱们太虚门的名头,并非对太虚门不敬,大家不必当真。况且大丈夫光明磊落,第一便是第一,第二便是第二,咱们太虚门不及天外天,北疆修士人人皆知,那也不必隐瞒。文全,叶兄弟问你话,你直说无妨。”
“是。”长孙文全对叶澜微微一笑,示意无碍,续道:“我们太虚门的势力,在北疆正道之中位居三甲那是毋庸置疑之事。只是这北疆第一大派,天下共知,乃是天外天。天外天有真神坐镇,自古便执北疆正道牛耳。北疆正邪诸宗派,无一门派可与之相提并论。天外天行事高深莫测,人所难知,其掌门龙化云百万年前便已突破天人之境,修至洪荒境界,长生不死,与太古诸神同列。现下他是何等境界,那是谁也不知。北疆其余诸大门派,掌门皆是混沌境。混沌境与洪荒境虽只一境之隔,这一境却是人神分界,不可同日而语。是以北疆正邪十九大派都无法与天外天相比。”说着轻轻摇了摇头,举坛喝了口酒。
叶澜听得入神,一时竟忘了喝酒,见“第一大派是天外天,那你们太虚门自是第二了。”
“那是自然!” 长孙文全语带傲然 “据史书记载,我太虚门数百万年来便一直是北疆第二大派,这是无可争议之事。只是两万六千年前,我门中不幸生出内乱,出了一个叛徒。……”
祝文长伸手止住长孙文全,道:“都是些陈年旧事,叶兄弟也不见得有兴致听,就不要说了吧。”他以此事乃是太虚门之丑,其中秘密实不足为外人道,便不让长孙文全再说。
谁知叶澜正自听得津津有味,便如当年在柳叶岛上听大人讲故事一般,听到一半,如何肯就此作罢,便道:“我爱听的,你接着讲吧。”
只听“扑哧”数声,几名女弟子都忍不住笑出声来,连罗文琪也顾不得伤势未愈,捂住了嘴,笑得花枝乱颤。
长孙文全甚是尴尬,不知是否要接着讲下去,文峰哈哈大笑两声,道:“这小子也当真是呆得有趣!祝师兄,那件事也算不得什么秘密,仙道之中除了这个不知哪儿冒出来的傻小子,有谁没听长辈说过这段往事?再说,门中出了叛徒虽不光彩,但最后终究是咱们胜了。且自从出了那件事后,太虚门反而更加兴旺,咱们又何必以之为羞?让文全说与他听也自无妨。”
祝文长略一默然,微微点头,长孙文全见状续道:“那叛徒是混沌境顶尖的修为,乃是当时太虚门中第一高手。他虽犯下诸般大罪,门中诸长老却因故不愿将之诛却,而是起意将他囚禁。岂知他法力实在太强,又通晓门种种机关阵法,众长老虽合力围攻,仍是被他逃出了山门。”
太虚门诸弟子都曾听长辈讲起过这段往事,此事牵连之巨,实乃是太虚门数十万年来第一大事,整个北疆的仙道格局也因此事大变。因此,此事众人虽皆已熟知,私下里却仍是常常谈及,当真是百说不厌。此时听长孙文全再次说起,都停箸不食,凝神倾听。
只听长孙文全接着说道:“诸长老见他逃脱,也不再追捕,只盼他能悔思己过,痛改前非。岂知他下山之后,竟然……,竟然暗中投入了紫阳宫!”
“紫阳宫?” 叶澜不知紫阳宫为何物,见长孙文全咬牙齿地说出“紫阳宫”这三个字,不由轻声发问。
长孙文全恨恨地道:“那紫阳宫便是当今正道三大派余下的那一派了。只是两万六千年前,紫阳宫却无现在这般风光。当时紫阳宫的实力尚不及天幕山庄与明德书院,更别说与我们太虚门相比了。”
叶澜甚是不解,问道:“既然原来紫阳宫远远及不上你们,为何区区两万余年便能赶将上来?”
仙道大派动辄数百万年的传承,两万余年对于仙道大派来讲,不过弹指一挥间,这点叶澜倒是听叶长华等人说起过,是以有此一问。
长孙文全愤然道:“还不是那叛徒,投入紫阳宫也还罢了,他竟丧心病狂,煽动了紫阳宫门人意图覆灭我太虚门。不但如此,他为得紫阳宫信任,还将我太虚门的诸般神通妙法泄露给了紫阳宫。紫阳宫融合两家之长,闭门精修,只千余年间便实力大进。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