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嗓音克制忍耐。
然而时溪却陡然睁大了眼睛,脸色微变,“你说南歌那个后妈来看过她?”
后妈,用这样的字眼来形容一个优雅的夫人是显而易见的不礼貌。
凤聿锦眉头不自觉拧紧。
容司景神情淡漠,自始至终没有参与过他们的话题,他仿佛什么都不放在心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时溪的脚腕,低声道,“我抱你上去?”
时溪现在心情降到了谷底,看了凤聿锦一眼,连忙对容司景道,“好,快点!”
时溪心里发慌。
别的还好说,可南歌那个后妈简直就是千年妖怪成了精,恶毒都不足以形容她,不一定又对南歌说了什么鬼话。
容司景目光深了深,将她的不排斥看在眼里,薄唇勾出点不明显的弧度,毫不犹豫将人打横抱起,朝楼上走。
到达门前,男人将她放下,时溪连忙敲门,声音温柔,“南歌,我来看你了,把门打开好不好?”
凤聿锦就站在她旁边,眉头蹙得很紧。
然而房间里什么动静听不到,时溪接连敲了三次,曲南歌都没来给她开门。
“这样下去不行,你有备用钥匙吗?”
凤聿锦深暗的视线由紧闭的门扉落到时溪的脸上,看了她一秒钟,哑着嗓子道,“离远点。”
时溪一怔还没反应过来,容司景就干脆利落将她拎到了后面。
下一秒,凤聿锦直接踹门,只听砰地一声,门狠狠撞在墙上,显现出屋内的场景。
她还没从这个优雅贵公子突然展现的暴力中回过神来,一眼看到房间里的一幕,尖叫声一下子冲破喉咙,“啊——”
凤聿锦比她更快,几乎是立刻就冲了进去,一把握住南歌手里的美工刀,由于他的速度太快,力道也太强悍,锋利的美工刀直接扎进了他的手心,血一滴滴落了下来。
容司景眯了眯眼,扶着时溪进门。
曲南歌一头柔顺的长发,安静披在肩头,神情冷漠苍白,而在她的手腕处,美工刀划过的伤痕足有四五道,血打湿了床单被褥,整个看上去凄艳得惊心动魄。
时溪捂住嘴,手指微微颤抖,“南歌……”
“叫医生过来,快!”
凤聿锦朝他们低吼。
容司景淡淡看了她一眼,让时溪站在那别动,转身出了房间。
凤聿锦握着美工刀的修长手指在轻轻颤抖,他紧盯着垂着眼眸一脸漠然,仿佛不知道疼痛的女人,心口被什么东西狠狠拉扯着。
自残,她竟然在自残……
曲南歌慢慢走到时溪面前,嗓音不自觉颤抖,“南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曲南歌不说话,神情空茫呆滞,了无生气。
谁都可以从她身上感受到那股疲惫厌世感。
没过多久,容司景就回来了,身后带着三个医生,凤聿锦站直了身子,目光却始终没离开坐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女人,神经紧紧绷着,隐约可见他手背暴起的青筋。
在凤聿锦的印象中,曲南歌一直是一个冷静到甚至有些无趣的女人,结婚这几年来,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