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魏方听了那话可吓坏了,赶忙告诉了师姐妹二人,然而眼下,薛云卉掠过庞家大太太,又把目光落到了三太太和四太太身上,哪位呢?
三太太惊讶地满屋子看,似在寻找谁人能和这彭道姑里应外合,而四太太呢,目光正经就落到了薛云卉身上,薛云卉察觉到了那目光中的冷意。
看来是她了。怪道方才故意说什么“不过如此”,估计是让她们给彭道姑让位吧!
彭道姑见屋中人都已起了疑,忙道:“你这薛道姑没本事,还以为旁人都似你一般没本事么?我就能算得那邪物方位,正经就在花园北侧,就在那桂花树下!你不说我道法精深,却含血喷人,不知你是居心何在?!”
她这般辩解,不明道法之人还真分辨不出真假,倒是那冯道姑替薛云卉道:“那也是辨不出是桂花树的,最多不过是占一个木字,在树下罢了。”
薛云卉朝冯道姑感激一笑,此时也不想再同那彭道姑过多扯皮下去,眼见着那彭道姑用求助的眼神看了四太太一眼,她便哼笑了一声道:“道长看谁?谁人还能帮道长?”
彭道姑吓得连忙收回了目光,薛云卉只觉得那四太太冷冷的目光又落到了她身上,她回看过去,同她静静对视了一息,又看向了众人。
“这等没根据的话,贫道是不会瞎说的。只是贫道和师姐方才出恭的时候,见着这位彭道长同府上一个丫鬟也往那恭房去,贫道和师姐不巧听见了她二人的话。”
屋内倒吸气,薛云卉根本不予理会,只想到连人家腹中胎儿都不放过,委实可恶,直接道:“那彭道姑说她支使了那丫鬟往老太太花园北侧的桂花树下埋邪物。不仅如此,那丫鬟还道,她家主子看不得大太太有了身孕,拜托这彭道姑下手打胎呢!”
话音一落,大太太浑身一颤,身形不稳,歪在圈椅里。彭道姑彻底慌了,指着薛云卉就要扑上前来,却被屋中伺候的婆子,立时七手八脚地按住。
薛云卉看看她发青的脸,又看看她发抖的手,抬手也指了过去,却是指了指她前怀,道:“你怀里的符纸上头,刚刚擦了道观田里种的五行草的汁水。若是没猜错,那符纸是给大太太准备的吧。五行草性寒而滑利,作何用处,在座没有不知吧?”
廖道姑最是快言快语,“滑胎用的!”
她说着,那按住彭道姑的婆子已经伸手进了彭道姑前襟里,彭道姑挣扎欲拦,却还是被抢了出来。
婆子翻了几下,便找到了那擦了青汁水的符纸,凑近鼻子一闻,立时道:“是五行草,没错!”
彭道姑脸色煞白,身子发抖,薛云卉只道活该,若不是魏方瞧了个清楚,谁人能想到她和庞家人里应外合害人?!
此时的大太太惊慌地看了看小腹,三太太愣愣地看了她一眼,“大嫂又有身子了?”
她正要上去扶,却被大太太一手挥开了。大太太一眼又看到了四太太走来的步子,眼神冷厉非常,“你也别过来!”
......
剩下的事,外人都不得再掺合,薛云卉只凭着几个眼神动作,自然不能指认什么,倒是应大太太的要求,把那和彭道姑私下传话的丫鬟,从丫鬟堆里指认了出来。那丫鬟抖若筛糠地被绑了起来。
有人来同薛云卉和梁星道谢,是那樊二爷。
“家姐险些被人所害,多亏两位道长出手相助。”
他拱手行礼,开了口,薛云卉才晓得他原来是大太太的娘家兄弟。师姐妹二人自然说应该,这樊二爷却再三道谢,又道:“到底是家丑不可外扬,还请两位道长莫要说出去才好。”
这点子道理,大家都明白。
那樊二爷却似抱歉一般,道:“樊家在山西也算大户,但凡二位有什么麻烦,来寻我便是。在下樊坚,二位道长幸会了。”
他说着,拿了张名帖出来,师姐妹对视了一眼接下了。用不用得着,总也算是给人家些面子。
接了名帖,立时便有人奉上了两个荷包,是感激和封口的费用,薛云卉这才想起,这一趟真是没白来,不由地露了些笑意。
许是见她笑了,樊坚语气也放缓不少,“道长别嫌弃才好。”
不嫌弃,有钱怎么会嫌弃呢?高兴都来不及!
只不过出门的时候,薛云卉忽然想起了那四太太初初瞧她时的讶异眼神,她随手拉了个小丫鬟,问道:“府上四太太是哪里人?娘家姓什么?”
小丫鬟没什么不能说的,直道:“我们四太太娘家姓宋,自京里来,祖籍却是江西的。道长识得?”
薛云卉嘴上道有些熟悉,又问:“不知太太娘家行几啊?”
这句问得却是深了些,好在小丫鬟没注意,笑道:“四太太在娘家行三,上边还有两位姐姐。”
薛云卉心下一咯噔。
这莫不是和死鬼一起作死的手帕交宋惠吧?
......
另一边,被绑来的丫鬟进了屋子,瞧见那彭道姑已经被两个婆子按住,大太太坐在上首,脸色铁青有冰冷,像是数九寒天的寒冰一般,她吓得心肝乱颤。
完了,这是要暴露了!大太太掌家素来严谨,雷霆手段可是不少,如若不然,四太太也不至于想了这么一个阴私的法子!
四太太自嫁进来便一直受着老太太的约束,在家里行事还有大太太这个和老太太一心一意的人盯着,若不是大太太前几月跟着大老爷往任上去了,四太太更是不得喘口气。
可惜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