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时候,余大海还没有回来,不过赵玉书和纪少瑜来了。
那条大黑蛇被杀了,剥皮洗干净挂在竹竿上滴水。
赵玉娇在马槽喂马,杜鸣在一旁给她递草,可怜兮兮地道:“姐,我学过的,大表哥教过我的。”
“我以后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你别告诉大舅舅好不好。”
“回去我也不让你陪我练剑了,我陪你念书好不好?”
“哼,你说我就信?”赵玉娇冷哼道,老远都能闻到火气。
赵玉书问着处理蛇肉的下人道:“她们两个这是怎么了?”
那下人闻言,好笑道:“小公子去东厢房后面抓了条大黑蛇出来,三小姐怕他被咬到,吓得把我们都叫了过去。”
“这会子三小姐还在生小公子的气呢。”
赵玉书闻言,突然转头对着纪少瑜道:“那啥,我去前院看看大舅舅回来没有。”
纪少瑜一看他那想跑的样子,便知道杜鸣抓蛇这件事跟他脱不了关系。
果不其然,等他走近玉娇时,只听玉娇怒气冲冲地道:“我大哥呢?”
“他是不是心虚不敢来了?”
“哼,他以为躲起来就没事了,小鸣子还这么小呢,他竟然教小鸣子抓蛇?”
纪少瑜走过去,对着杜鸣道:“去前院看看你大表哥来了没有。”
杜鸣还没有取得赵玉娇的原谅,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等他一走,纪少瑜低头看了看马槽,那草都堆出来了。
“行了,马都吃饱了。”
“他没事就好了,你还生什么气?”
赵玉娇闻言,顿时对着纪少瑜发泄道:“你是不知道当时有多危险?”
“那条蛇看着比我手腕还粗呢,又是纯黑的,看着好大一条。”
“我拉着他转身就跑,他到好,竟然挣脱我朝着那蛇就扑了过去。”
“我的天,我当时以为……我当时以为他要被蛇咬死了。”
“我最怕蛇,如果有什么意外,我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救他。”
“最可恶的是,他抓住那蛇的尾巴就往我的方向拖,我当时觉得脚都软了,还是他撞到我我才知道跑的。”
说起来都是泪啊,赵玉娇茫茫然地看着纪少瑜,她感觉她自己已经吓傻了。
纪少瑜伸手探了探玉娇的额头,发现她额头冰得很,再摸手脚也是。
“看来是吓得不轻啊!”纪少瑜蹙起眉头,本来是想笑话她的,这会到是心疼了。
赵玉娇轻叹一声,讨好地看着他道:“还有一件正事没有做呢。”
“什么?”纪少瑜问道。
赵玉娇往前走道:“你跟我来。”
两个人去了东厢房的后面,赵玉娇指着那沟渠的上方,对着纪少瑜道:“杜鸣想偷我大舅舅的长剑,他藏到那草丛里去了。”
“刚刚蛇就是在那里面抓的,我现在不敢进去了,你去帮他拿回来吧。”
纪少瑜的眉峰皱了皱,往前探去。
赵玉娇抓住他的衣袖道:“你小心一点,我怕还有蛇。”
纪少瑜拍了拍她的手道:“放心,没事。”
纪少瑜的步伐快,往前没有多远就看到了那把长剑。
他拿起来的时候,下意识抽出了剑身。
很锋利,寒光四现,是用精铁打造的。
这种精铁的长剑,祥宁县这个地方是买不到的。
就是省城,只怕也要费一番功夫。
纪少瑜心里微微一沉,收了剑身,从沟渠里走出来。
“他从哪里偷的?”纪少瑜问道。
赵玉娇指了指厢房道:“原本是放在床铺底下防贼的,我睡觉咯着我了,就扔在床底下了。”
“他午时骑马回来,看见了就藏起来了。”
“他藏的时候怎么就没有看见那条蛇呢?”
“偏偏带着我去拿的时候看见了,真的是……气死我了。”
赵玉娇胸口起伏着,看着那长剑就自觉远离一些。
她怕蛇,被蛇碰过的,她也怕。
纪少瑜陪着玉娇回去放剑,出来的时候,纪少瑜又回头看了一眼连着的四间厢房。
这根本不像是用来防贼的剑,这到是像用来征战的剑。
而且能拥有这种剑的士兵,一般都是帝王的近身护卫。
可以余家的出身来说,应该不会有这样的长剑才对啊?
纪少瑜正在凝思的时候,玉娇转头看着他道:“少瑜哥哥,你赶紧去洗手,那蛇之前就在那剑上。”
纪少瑜下意识闻了闻自己的手,有一股铁锈的腥气,好像还搀着血的气味。
精铁之锈,百年才有。
那蛇可是闻到了血腥之气,才盘于剑上的?
纪少瑜去了水缸边洗手,一边洗一边道:“玉娇,你舅舅这马场建了有多久了?”
赵玉娇闻言,想了一会便道:“没有听我舅舅他们提过呢,反正我出生之前就建了。”
余家的老家在丹阳村,那个村子是许多年的老村子了。
按理说,余家的来历是清楚的。
难不成是余大海和余长江在外还牵扯了什么势力不成?
可上一世,余家从头到尾都是清清白白的。
舀水的水瓢还放在水缸盖上,跑了一圈累得直喘气的杜鸣拿起来就喝。
赵玉娇看着他道:“那是我舀来给少瑜哥哥洗手的呢。”
纪少瑜看着喝得胸口都跟着起伏的杜鸣,眼眸微微一闪,对着玉娇道:“没事,让他喝,我洗过手了。”
赵玉娇知道纪少瑜洗过一遍了,可她还想再给他冲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