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了谁的眼(五更求月票)
小舟荡漾在湖间,轻摇慢晃的。
纪少瑜放下奖,拿出准备好的鱼竿和鱼饵来。
赵玉娇戏谑道:“怕钓不到鱼,折了你的颜面。”
“我刚刚吩咐紫兰,等我们走了以后,让江晏和岳荣去抓几条等着。”
纪少瑜失笑,弹了弹她的额头道:“你就这样小看你夫君?”
赵玉娇凑过去啄了啄他的脸颊道:“没有小看,就是想顾着你。”
“我不笑你,要是他们笑你怎么办?”
纪少瑜就吃她这一套,眉目都柔和下来,笑道:“狡辩!”
赵玉娇也不反驳,就挨着他,看他如何垂钓。
儿时也曾一起钓过鱼,但那时钓的都是小鱼。
她还记得,他教她钓鱼的时候,因为太激动,鱼竿都甩了出去。
后来他按住她的手,告诉她,那小小的趴地鱼很傻的,咬着鱼饵就不松口了,让她不要甩鱼竿。
结果有一次,她钓到的不是趴地鱼,而是大鱼。
因为不懂收鱼竿,让那条大鱼逃了。
她惋惜得一直念叨,结果第二日他又带着她去。
好笑的是,两个人都没有钓到。
到是因为他下了水,回来被婆婆揍了一顿,说他带着她去河边,很危险。
想到这些,赵玉娇就挽着纪少瑜的胳膊道:“从小,你每次带我上山下河,回来你都被打。”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看习惯了,竟然都不知道感动的。”
“现在想一想,我那时会冤枉你,都是你自己作出来的。”
“哈哈哈…”纪少瑜大笑,胸腔里震动得极大。
他到是不知,到了今日,他竟然能听到她亲口这样说?
好像到头来,都是他活该一样。
笑完以后,纪少瑜狠狠地亲了她一口,这才解恨道:“我被打得多了,见你又渐渐懂事,怕你担心,每次都跟你说不痛。”
“那时也不想你如何感激我,就是想你千万别被吓到才好。”
“你倒好,看习惯了,觉得我活该被打一样?”
赵玉娇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一个劲地蹭着纪少瑜,最后直接伏在他的怀里。
她紧紧地搂着他的腰身,羞愧赧然道:“那时我还小,你不能怪我。”
纪少瑜摇了摇头,一本正经道:“不怪,不怪!”
赵玉娇从他的怀里探出头来,依恋地靠着在他的肩头道:“我总是后知后觉,跟你不一样的。”
“你高瞻远瞩,所以才一直包容我。”
纪少瑜歪着头,用自己的脸颊蹭着她的额头道:“是蓄谋已久。”
“我那个时候就想啊,反正长大以后都是要娶媳妇的。”
“这个丫头这么笨,不把她娶回家宠着我不放心。”
赵玉娇痴痴地笑,这会就算说她是傻子她也认了。
谁叫他这么宠她呢?
…
三月里的阳光,那么暖,却那么刺眼。
蔡敏雪看着看着,忽然就落了泪。
同样是女子,有人被宠成孩子,也有人熬成老妇。
思君不忘雪夜影,添灯梳妆为谁容。
遥望路远孤景现,长梦冷醒暗失魂。
从什么时候起,她也跟苏凌雨一样,着了魔?
他笑起来的时候,仿佛整个眼中刹那花开。
她听见自己心里,那陌生叫嚣的声音。
那么激烈,在夜里不停地冲撞着。
蔡敏雪就那样看着,一直看着。
直到,林间传来异样的响动。
她转身时,只见宋子桓带着他的小厮站在高处,正若有所思地望着她。
蔡敏雪心里一悸,连忙擦干眼泪,躲到一旁去。
长安跟宋子桓嘀咕道:“世子,您说蔡小姐是不是看到纪大人和纪夫人感情好,想到自己婚事不顺,故而伤心难过?”
宋子桓蹙着眉头,没有回答。
京城里的贵女,自幼被教得以家族为重。
像蔡敏雪这样知书识礼的贵女更甚,又怎么可能因为自己婚事不顺,暗暗垂泪?
“回吧,皇上快回来了。”宋子桓淡淡道,转身折回。
长安跟在后面,又回头看着蔡敏雪,见她似乎还没有走远,一时到摸不准,这蔡敏雪到底是何心思?
蔡敏雪坐在大树后,并不想动。
那些夫人小姐们的目光太耐人寻味了,她不想被人当着是什么玩物一样,用捡剩下不值钱的目光看着。
宋子桓走了以后,她吩咐丫鬟在周围采些花,这样别人若是问起,她也有个好的说词。
远远的湖上,那飘摇的小舟渐渐远去。
可蔡敏雪还是能看见,赵玉娇伏在纪少瑜的怀里,正说着笑。
那小舟在她的眼中晃啊晃,直到阳光渐渐倾落。
那个伏在纪少瑜怀里的人好像睡着了,然后呢?
然后蔡敏雪看着,纪少瑜把鱼竿都扔了,脱下披风给她盖上还犹嫌不够,将自己身上大氅也脱了,将怀里的人盖得严严实实的。
仿佛这天上的云,这穿梭的风,这荡漾的水,都跟那个睡着的人无关。
他的手搁在她的背上,偶尔拍了拍,像哄个孩子一样。
蔡敏雪想,这世间竟然真的有这样温柔的男子?
他的柔情像致命的毒药一样,明知饮下是万丈深渊,她也甘之如饴。
胸腔里,滚动着沸水一般的灼灼热气。
蔡敏雪深深地压抑着自己,一遍又一遍。
可下一瞬,就在她受不住,突然站起来的时候,却被人从背后一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