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徐矜婠笑着看着柳姨娘,知道她要说些什么,便起身坐过去,抓着她的手宽慰道:“母亲放心,这场婚事,矜婠不委屈的。”
“你啊!”柳姨娘摸了摸徐矜婠的头,道:“说实话,这场婚事我也满意的,朝廷上的事,我也不懂,只是听说那漓王十五岁便去了边疆,如今回来府中也连一个通房丫头都没,婠婠过去了便是府中唯一的女主人,想必也不会受到委屈,那我就满意了!”
徐矜清也顺势靠过来,笑着接道:“娘亲放心,那漓王要是让我们阿婠委屈,阿婠你就烧了他的轮椅,看他怎么下床!”
“哈哈!”
这话逗的柳姨娘和徐矜婠大笑起来,完后柳姨娘又伸手敲了敲她的脑袋瓜,无奈道:“你这孩子,说什么话呢!”
“本来就是。”徐矜清不满的嘟着嘴,又戳了戳徐矜婠:“是不是,阿婠?”
徐矜婠笑着连连点头:“是是是!”
桌上的烛光缓缓摇曳,屋里一片温暖。
漓王府。
今晚的月亮似乎格外的亮,皎洁的月光倒映在湖中,微风拂动,水面轻轻荡起涟漪,波光粼粼。
岸上的亭子中,洛绯寒面朝湖水,静静的坐在轮椅上,双手自然的搭在膝盖上,若是忽略掉随风摆动的衣摆,整个画面安静的像是一副画。
直到后面响起了脚步声。
“六弟感觉这王府如何?可还有什么地方需要改进?”身后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洛绯寒并未回头,依旧平静的望着湖面,声音淡淡的:“我在边疆呆了数年,现在不管怎样,也无疑都是满意的。”
话落,身后的三皇子洛绯肆叹了口气,缓缓上前站在轮椅一旁,视线也望着远处,半响才开口道:“六弟可是怨我?”
洛绯寒这才侧身看着他,一双黝黑的眸子深不见底,在月光下,下颌的轮廓格外清晰:“皇兄多虑了,驻守边疆也是我自己的意愿,与我答应皇兄的也并不冲突。”
“真的无法站起来了吗?”洛绯肆将目光落在轮椅上那双腿,又问道。
闻言,洛绯寒微微一愣,然后垂眸看着自己的腿,带着笑意回道:“也许吧。”
洛绯肆犹豫半响,还是说道:“我听太医说,只要你注意调养和锻炼,还是有机会重新站起来的。”
“不过是一两成的把握,反正我也不会再上战场,倒也无所谓。”洛绯寒笑着抬眸,眼中明明落满了星辰,却又那般黯然无光。
洛绯肆突然感觉所有的话都如鲠在喉,他叹了口气,最终还是不再提这个话题,而是望着四周道:“你这府邸虽说建的匆忙,倒也舒适,就是冷清了些,我明日让人送些丫鬟婆子下人来。”
“冷清吗?我感觉挺好的,谢皇兄的好意了,人多了怕是反而不习惯。”洛绯寒望着天边,拒绝道。
洛绯肆在说话完,便也猜到这种结局,便又继续道:“六弟还是听我的吧,你看这诺大的王府总是需要人打扫的,这些花花草草也是要定时修剪才好看!”
“这些事府中的人手倒也够用。”洛绯寒可谓是滴水不进。
说的洛绯肆简直头疼不已,想了想又道:“就算你不需要人照顾,那一个月后就要进门的漓王妃呢?除了正妃,以后这府中也是要有侧妃侍妾的,到时候缺的可就不是下人。”说完又想到了什么,道:“那时候你这王府也就热闹起来。”
这样才有人气不是!
话落,洛绯寒并没有出声,亭子中突然安静起来,只剩一旁花丛中传来若有若无的虫鸣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出声说道:“皇兄对这个漓王妃的位置也需要吗?”
他知道这场婚事是洛绯肆的意思。
洛绯肆低眸看着轮椅上的人,眼神在夜色下晦暗不明,语气轻缓道:“对不起。”
闻言,洛绯寒突然笑了:“无妨,左右不过是一个称号,对于我来说,这漓王妃由谁来坐都一样。”
“这是最后一次。”洛绯肆道。
洛绯寒没在出声,依旧波澜不惊的望着湖面。没过多久,洛绯肆便转身离开了。
天边不知何时飘过一层厚厚的乌云,将皎洁的月光挡在身后,洛绯寒缓缓抬起自己的右手。
暗处的无风得到示意,迅速走进亭子。
“夜深了,回去吧。”洛绯寒道。
说完,无风便抓着轮椅推着,慢慢出了亭子。
夜色静谧,只剩远处轮子碾过石子路发出的“咕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