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磐硫城西北,一处偏僻之地。
一座气势恢弘的府邸坐落于此,可外墙、房檐等因年久失修,漆粉都剥落了许多,透着一股子破败之意。
大门前的石阶之上,生有青苔,几只青蛙趴在潮湿处,望着天上的乌云,期待着沐浴一场大雨。
上方,一块略有些腐朽的匾额,写着三个颓败的大字。
“善孤堂。”
大门后方,有着一片不大的院子,杂草丛生。三座屋宇坐落在东、西、北三个方位,这时,坐北朝南的那座屋宇中,门扇被“嘭”的一声踹开。
一众人鱼贯而出,其中有几人或扛或抱着几名昏迷过去的小孩子。
“我得离开了。”走在最前方,一个头上戴着斗笠、面前笼着黑纱的女子轻声道。
一旁,一个面容俊逸而硬朗的男子,笑着出声道:“庄姑娘,这次真是多谢你了。若不是你,我们这次的行动,也不可能这么顺利。”
“哪里,还要多谢你们的救命之恩。”斗笠女子欠身道。
那男子笑着摇了摇头,从怀中拿出了几颗灵石,道:“庄姑娘,若不嫌弃,这些灵石就当是马某答谢庄姑娘的酬劳吧。”
斗笠女子微微摇头:“不必了,世上有这等丧心病狂的存在,我出一份力,也是必须得=的。”她说得斩钉截铁,言语间充斥着煞气,显而易见,她心中极为愤怒。
那胡须拉茬的男子眉头皱起,叹道:“这世间,黑暗的事太多了,这‘善孤堂’有王朝的支持,才敢在暗地里干‘那种事’。”
“而且,这还只是磐硫城的‘善孤堂’,整个王朝中的‘善孤堂’,不知道有多少!若是每一间‘善孤堂’,都在干这种灭绝人性之事的话……”说到这里,他双拳已是攥得不能再紧。
斗笠女子想起不久前,在这善孤堂中所见所闻,脊背之上再度覆上一层凉气。
那男子继续出声道:“庄姑娘,你先行一步吧,我们也得避避风头,将这幸存的几个孩子安顿下来。”
斗笠女子颔,一声告辞后,兔起鹘落,消失在了院子之中。
“身法灵矫、手段狠辣,行事雷厉风行,还有那一手‘阵术’,想不到我们随手救起的一人,竟如此不凡。”男子身后,走上前来一名魁伟汉子,感叹道。
那透着一股沧桑气质的俊朗男子,从储物袋中掏出了一只茄草烟,含在嘴中点燃,“此间事了,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吧。”
“六爷……我们真的不去么?”
那男子面露苦笑,反问道:“去,去哪?元婴期尊者都重伤归来了,我们又能去找些什么?蚍蜉撼树而已……”
“唉……连元婴期修士都……崔小哥他……”
“走吧,如果不愿再被这种无力感束缚,就努力提高自己的修为吧。”
“是。”
……
“两位,这里就是磐硫城了!”车夫吆喝了一声,马车缓缓止住,那匹白烈良驹打了个响鼻。
崔封当先从车厢中走出,一眼便看见了足有二三十米高的城垣,那车夫介绍道:“这里是磐硫城南城门,二位若有需要,我可为二位引路。”
崔封举目望去,只见城墙边缘,一片旷野尽头,有着一大片连接着天地的云雾,开口问道:“那里就是象罗矿山了么?”
车夫嘿嘿一笑,道:“公子慧眼如炬,那里的确是象罗矿山了。那片云雾叫做‘销骨云雾’,据说是连元婴期修士都不敢触碰之物。只有等到这云雾完全散开后,象罗矿山才算真正地开启。”
这时,崔封身后响起一道声音:“你也要去象罗矿山?”
崔封回头,说话之人正是与他一起坐在车上的那名女子,“怎么?”。
那女子不再搭话,崔封撇嘴,觉得这女子脾性古怪至极,挑起了话头后,却又开始沉默起来。
车夫打圆场道:“公子哥,您别看着感觉那片云雾距离极近,实际上,离咱们磐硫城,可足足有八百里呢!”
崔封微微点头,随手拿了一颗补气丹给那车夫,继续问道:“有关那象罗矿山的,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么?”
说完,崔封眉头一皱,他感觉到有人正在以神识窥探自己。
紧接着,一道嗤笑之声从他身后响起:“炼气六层,也妄想去那种地方,我劝你,还是好生修士,等象罗矿山下一次开启再说吧。”
“不劳费心。”崔封冷冷地看了那女子一眼。
那女子啐了一声“不识好歹”后,向着远处走去。
崔封正欲离去,忽地现车夫座位旁,放着一个斗笠。崔封将斗笠拿起,道:“这个斗笠我要了。”
车夫面露难色:“小爷,这……我平时挡风遮阳,就仗着它,您这给我拿走了,我……”
崔封拿出一颗补气丹,扔给对方:“一品丹药,够了吧?”
“小爷,您这说的是什么话呢!您拿走,您拿走!”
崔封将斗笠戴上,朝前走了一段距离,便开始绕着磐硫城护城河漫步,他并不愿进城,虽有斗笠遮挡,但他还是担心自己露出马脚,被城中“某些人”认出了他的真面目来。
崔封专挑偏僻无人的地方行走,经过一片荒林之时,遇到了一伙在这儿埋伏已久的强盗。
这伙强盗的头子是一名修士,修为达到了炼气七层,掌握有两门灵术。不过,不足十息,这伙十余人的强盗,就都被击倒在地,只剩那强盗头子一人还在原地站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