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宁说罢,便带着丝绦离开了。
盛元惠看着她们主仆二人走出了院子,面色不虞的跺了跺脚,“姨娘,你看她的样子,一点都不把您放在眼里。”
柳姨娘忙把桂枝等婢子遣出去,拉着盛元惠在榻上坐下。
“我一个姨娘,人家自然不放在眼里。”
“可姨娘毕竟是大房做主的人,她们二房眼里根本没有大房。”
“你这话算是说对了。”柳姨娘又戳了一下盛元惠的脸,“你看看你二姐,她可是正经的大房嫡女,她是怎么对二房的人?”
“她胆小怕事罢了,天天跟着二房的后头,尝点人家扔过来的甜头就满足了。”
柳姨娘叹口气,“不满足又能怎么样?别说是二姑娘了,就算是你爹回来了,也不能说二房什么。”
“以前二叔当官的时候也就罢了,如今他辞官了,就是一个白身,爹好歹也是五品呢,有什么可怯的!”
“要不怎么说你傻呢!你二叔就算是白身又如何,每次回京,都会进宫面圣,你二婶逢年过节也要进宫拜见皇后娘娘,不然,国公府的帖子又怎么会常常送到盛府里来。”
提起去国公府做客这一桩,盛元惠又来气了。
柳姨娘明白她的心思,“惠儿,姨娘就你一个女儿,自然盼着你好,你跟三姑娘年纪也差不多,你就多跟她走动走动,要是二夫人肯在你的婚事上出力,那以后才是真的好呢!”
“姨娘,你不知道,盛元宁有多讨厌,上次我请她给二婶说说,也带我去国公府,她那个脸色才难看呢!”
“怕什么,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你就捧着她、让着她,她自然不好意思。”柳姨娘在后宅立身多年,自有一套自己的章法,“再说了,就算三姑娘不领情,二夫人自然看在眼里,你那二叔二婶啊,读书多,这样的人最是面皮薄,喜欢叫人捧着。”
盛元惠将信将疑地看着柳姨娘,“可我都已经跟盛元宁闹开了。”
柳姨娘笑了笑,“她不是要把燕窝拿去给二夫人瞧吗?二夫人自然不会处置自己的心腹,不过,总会送些东西过来安抚一下你,到时候你就去一趟蓁蓁苑,感谢一下三姑娘。”
见盛元惠依旧没有转过弯来,柳姨娘只得叹口气,“你若是想让你二婶操心你的婚事,想跟着她们去国公府做客,你就按姨娘说的做,你若是觉得靠姨娘就能给你说来好亲事,你就由着你的性子办。”
为人母总是操心多,柳姨娘继续苦口婆心的说,“你觉得现在是受了委屈,吃的是碎燕窝,若是将来嫁到小门小户,恐怕连燕窝影子都瞧不到。你如今也快十岁了,还能在家里留几年,嫁出去的日子才长呢!”
话说到这个份上,盛元惠饶是再大的脾气也明白过来了。
“姨娘别急,我照你说的话做就是了。”
柳姨娘满意的点点头,“要说呢,二夫人对咱们也不差。”
见盛元惠急着插嘴,柳姨娘瞪她一眼,把她揽在怀里,索性把肚子的话全都抖落了出来。“惠儿,你别老想着大房二房的,不管二夫人是真好假好,咱们由二房的夫人做主,总比大房的夫人做主要强。若是咱们母女俩头上压着个正室夫人,那才是真的没活路了。你是没见过我家小姐,才情相貌是好,可是眼里最容不得沙子的人,若她活着,别说你了,恐怕我现在也就是一个嬷嬷,哪里能过上这好日子。虽说盛府的财权我碰不着,可我在大房也活得自在啊。你生在我肚子里吃了庶出这个亏,可你瞧瞧你二姐,不也在二房讨生活,亲娘不在亲爹不靠的,比你还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