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完了这四个字,元宁发现手中的纸还剩了一大半的空白。
她想了想,把纸撕成了两半,提笔又写了两个字:谢谢。
“这一张,给陆行舟。”
……
正在元宁趴在窗户上对月写字的时候,盛元柔也坐在窗户口,手中拿着一封信,望着窗外的月亮发呆。
秦嬷嬷半夜起夜,见这边屋里还点着蜡烛,便跑过来看。
一走到门口,就看到正在打盹儿的秋月,气的狠狠踢了她一脚:“混账奴才,主子还没睡下,你倒先歇了!在哪儿学的规矩!”
秋月正在做梦,被猛踢这一脚,顿时滚到了地上。
见是秦嬷嬷,急忙忍着痛认错。
盛元柔听到动静,转过头,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秋月,淡淡道:“嬷嬷别骂她了,大半夜的别惊动了府里其他人。是我不想睡,让她先下去的。”
“主子要做什么是主子的事,下人可不能因为主子宽厚就失了分寸。”秦嬷嬷放低了声音。
“嬷嬷教训的是。奴婢再也不敢了。”
盛元柔对这些没有兴趣,依旧转过头望着外面。
秦嬷嬷训完了秋月,把她撵下去,把门关上,走过去给盛元柔搭上一件披风。
“夜里的风凉。”秦嬷嬷望了一眼盛元柔手里握着的纸,小心的问,“舅老爷的信上说了什么?”
盛元柔也瞥了一眼手中的信,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将信揉成一团捏在手中。
“舅舅说,他去年就写信给爹爹询问我的婚事。”
“老爷怎么说的?”
“爹爹许是嫌舅舅管得太多了,叫舅舅无需操心,我的婚事爹自有打算。”
“那……老爷……”
“爹的打算,不就是让二婶做主么。”
“舅老爷那边,就没别的话了吗?”秦嬷嬷还是不死心。
“舅舅说,他与衢州赵家是故交,那赵家上一辈虽然没落了,但出了个神童,与我同岁,他看过,将来是有大出息的。他说,如果我觉得可以,他可以托人给二婶和赵家传话,促成此事。”
“衢州的赵家?”秦嬷嬷陷入了沉思,“那个神童叫什么名字?”
“赵琰。”
“好,我记住了,我改日就派人出去好好打听一下这个人。”
盛元柔摇摇头,“那赵家上一辈出过大官,但早就死了,如今这个赵琰,虽有神童之名,可谁能保证将来他能考到功名?说不定只是个伤仲永罢了。”
“阿柔,舅老爷既然那么说,就错不了,你别想太多了,等我先去打听打听再说。”
“也罢,我能依靠的,除了爹,就只有舅舅了。我坐在家里什么都不做,难道就能等到国公夫人上门吗?”
秦嬷嬷疑惑:“国公夫人?”
“嬷嬷还不知道吧,前些日子国公夫人上门,送了阿宁一串价值连城的红珊瑚手钏。”盛元柔咬咬嘴唇。
“这我知道。国公夫人与二夫人是手帕交,国公府那样的家底,拿出这种礼物也不稀奇。”
盛元柔的目光渐渐幽深:“这次在皇觉寺,国公府的世子谢檀说,皇后娘娘要元宁进宫做公主伴读。”
“你的意思是,国公夫人这么抬举元宁是……”
“国公夫人的幼子谢冲,与元宁年纪相仿,她这么抬举阿宁,只有一个目的,就是结亲。”
“这……我听说卫国公府只有两位嫡子,这倒是三姑娘的造化。”
“能出生在二房,的确是她的造化。”
秦嬷嬷知道这些盛元柔心里最浓的心结,根本无法劝解,只能沉默。
“那,还去打听那个赵琰吗?”
“当然去,毕竟,这是我的造化。”